只见屋内男男女女工作的人,每个人脸上都蒙着面巾。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石臼,臼中是一颗颗碎石。
“杵在门口干什么,滚开!”
江晚晴被身后来人一推,踉跄几步。
随着江晚晴的转身,梁暮云看到两个壮汉扛着刚被打散的石块进屋。
灰白色的石块,断面整齐。
“石钟乳?”
梁暮云不解道,“你平常就砸这个石头?”
江晚晴点了点头。
江晚晴来到一个空着的石臼旁,从一旁拿过大大的木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不是说要体面吗,这种石头锤起来粉尘虽不多,但这么多人在一个屋子里,味道难闻不说,粉尘多多少少还是会粘在身上。
难怪她要换套衣服,还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
抬眼看去,屋子内锤打石头的大多都是男子,女子大多在干些精细的活。
比如将锤散的石头装出来,拿去研磨成粉。
梁暮云不通医理,想不明白这个石钟乳能用来做什么。
“你怎么不去磨粉,在这锤石头?”
梁暮云不解问道。
“我自小生娇体弱,所以要多锻炼。”
江晚晴手上动作熟练,“再说,磨粉得坐在椅子上一整天,我可坐不住,我们农家人,做惯了粗活。”
“小晴,你昨日怎么没回来?”
旁边一个蒙着面的妇女,一边从江晚晴身前的石臼捡碎石,一边同江晚晴搭话问道。
“昨日身体不舒服,睡了个大觉,睡过头了。
没连累婶子吧?”
江晚晴擦擦额头的汗珠问道。
“没有没有,不妨事,身体要紧。
我还怕你出什么事哩!
看你没事就行,我昨天把你之前锤剩下的石头给磨了,今日正好可以弄新的。”
大婶声音爽朗,笑的憨厚。
“那就行,今日我多弄些。”
“好嘞。”
原来这里的人还分了任务,两个人一组,一个锤石,一个磨粉。
“哟,废物组合今日集齐了?”
不知是谁开口喊了声,屋内顿时哄笑出声。
“李婶子老眼昏花手脚又慢,也就小晴这娘儿们愿意跟她一组,还跑去锤石头。”
“就是。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
两个人一天磨的粉,还没有我半天多。”
“我力气大不大你上次不是领教过了?张二狗,还想试试姑奶奶手中的棒槌不成?”
江晚晴把手中木锤举了举。
“行了行了,被刘工长抓到又要罚钱了,别闹。”
有人当和事佬,双方也没再争持。
“小晴,害你被人嘲笑,要不我”
李婶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说什么呢?”
江晚晴没好气地瞪了眼张二狗,低头安慰李婶子道,“要不是婶子不嫌弃我,谁愿意跟我一组啊?再说,婶子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多少都不寒碜。
管他们说什么,只当是狗叫就行了。”
江晚晴安慰李婶子,说的头头是道。
“她是不是身体不好,为什么非得来做这个?”
梁暮云忍不住问道。
“她眼睛不好,以前是绣娘,把眼睛熬坏了。”
江晚晴把石臼中的碎石扒拉出来,放了块新的石头,“别的地方都不要她,这里做活工钱给的比外面多几个铜板。”
“要不是那个刘工长经常借口扣工钱的话就更好了。”
江晚晴补充道。
李婶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丈夫前几年做工伤了腰,日日躺在床榻上,还得吃药,全家上下就指望着李婶子的工钱生活。
这些,江晚晴都没有告诉梁暮云。
高高在上的神仙,如何能懂人间疾苦。
江晚晴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屋子里工作了一整日,中午休息的时候,也只啃了两个窝窝头。
“怎么样,这里做工还不错吧?还包一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