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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晚宴前特地命人去各宫吩咐,今日晚宴哪个都不能缺席。”
我愣了一下,不解此话意思。但看她一个半大的孩子也肯定不清楚什么,也就没再追问,可总觉此事绝不是如此简单。
今日人来的齐全,皇上身后是婉儿和韦团儿,右手侧是我几个舅舅,左手侧是太子及皇孙辈的人,太平公主并未随行。我视线滑过时,正对上婉儿的目光,略停了一下,见她蹙眉向我轻摇头,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周国公武承嗣正停了话,皇上看了看他,忽然对李隆基道:“隆基今日去国子监,可有什么新奇事?说给皇祖母听听。”
婉儿此时已垂了头,倒是韦团儿冷冷看着李隆基,似有看好戏的架势。我见此状,猛地记起婉儿说的话,韦团儿欲嫁太子却被婉拒,必会伺机报复。而这把柄,莫非就是今日国子监一游?
李隆基正是恭敬起身,回道:“孙儿今日去国子监,巧遇崇文馆学士杜审言,后又随他见了崔融,与二人畅谈一个多时辰,深得其益。”皇上颔首,道:“这民间的‘崔李苏杜’你倒有幸遇了两个,崔融曾是你三皇叔庐陵王的侍读,为文华美,朕记得他。”
我听皇姑祖母这一说才想起来,当年庐陵王李显做太子时,对此人极依赖,东宫表疏多出自此人之手,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看皇上面色如常,该不会为这等人迁怒的。
李隆基回道:“孙儿幼时也曾听过这四人的名号,今日也算是有缘。”
皇上颔首,道:“读书人多有些清高气,你可是露了身份引他二人留意的?”李隆基摇头,笑道:“孙儿自始至终都未表露过身份,是与一些学子论书,说了些话,才引得杜审言驻足留意。”皇上笑道:“不愧是朕的孙儿,八岁便能与国子监学子论书了。都说了些什么?”
我心头一跳,李隆基亦是一僵,才猛然发现今日那话极不妥。
皇上自定洛阳为神都后,所做的每件事都在抬高洛阳地位。自登基起,便在洛阳建武氏七庙,迁徙十万户,又将科举由长安移至洛阳,抬高洛阳国子监地位。如今,又广招天下学子论述洛阳之重,恰在此时李隆基在国子监出此言论,皇姑祖母又怎会不知?
舅舅们似乎早已知晓,都在一侧听着,李隆基已渐变了脸色。我偷看向李成器,却见他仍旧嘴角含笑,只是眼中已没有半分温度。
皇上又问了一次,隆基却面色发白,缓缓跪了下来,没有答话。
这一跪,在场人才觉事有蹊跷,太子李旦更是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