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菀闻言难掩喜色,哈巴儿似的将柳嫣然送出了房门。
待房中唯余姐妹二人相对之际,
南瑾冷眼看着她,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呵~”
南菀冷笑道:“事到如今你怎还能问出这种蠢话来?你方才没听见吗?大小姐马上就要入宫为妃,而我,会成为在她身边伺候的掌事大宫女!”
她目光落在桌案花樽旁摆放的抹布上,眼底泛起几分不甘,
“入了宫,我便再不用做这些低贱的粗活!来日若哄她高兴得她提拔,我甚至还能嫁与有品阶的官员,从此摆脱奴籍!
你我生来就是奴婢,这奴婢你没做够,我却早就做够了!她是我唯一能登上云天的路,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挡在我面前!”
南瑾问:“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爹娘是怎么死的?”
“没错!”南菀认得倒是利落,“不怕告诉你,我不单知道实情,就连阿娘。。。。。。也是被我亲手活埋的!”
南瑾目眦欲裂地瞪着南菀,双手攥得发白,
“你自幼嫌弃爹娘清贫,不给他们好脸色也就罢了!可他们到底是你的生身父母!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又如何?”南菀满不在乎道:“难不成我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感谢他们让我一出生就给人当牛做马?
我告诉你南瑾,这辈子要受苦要受罪往后就让旁人去受着!我受够了!”
她目光落在南瑾惨白的脸上,深深望了一眼,
“我的好妹妹,你说你明明生了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怎地你却愚钝至此,不及我半分精明?”
说罢冷笑着转过身去,拿起桌上放着的匕首把玩起来,
“你跑去状告镇国公府?呵。你难道不明白,这世上的公道,从来都不会握在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低贱百姓手中!
什么父母之恩,姐妹情深?统统都是屁话!
我只知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从今往后,这世上的富贵由我来享。而你,只配成为我登上云天之路的一块垫脚石!唔。。。。。。!!!”
正得意间,
南菀忽觉喉头一紧,脖颈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那是一根质地糙硬的粗麻裙带。
窒息感瞬息袭来,南菀下意识抓住裙带试图挣脱,
但身后攥着裙带的人力气颇大,她越是挣扎,越是没了喘息的余地。
眼前视线逐渐模糊,
映在她余光里的,是南瑾异常平静的侧脸!
怎么会!
她病成那样,哪里来得这般大的力气?
惊恐与绝望交织袭来之际,南菀忽而感觉耳侧拂过一阵温热的鼻息。
是南瑾贴着她的耳畔,在低声耳语,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官府会还我一个公道。
我也一早就知道,当年是你为了讨好主母,亲手活埋了阿娘。”
南瑾转了转眼球,视线与南菀惊恐的目光撞上,
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眸底却是半分笑意也无,恰如鬼魅般令人胆颤,只叫人看着汗毛耸立,
“调查镇国公府不过是个幌子,我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引你入局。”
南瑾攥着裙带的双手渐渐收紧,声音也逐渐发狠道:
“打从一开始我所盘算的,就是要杀了你。
而后顶替你的位置,跟随柳嫣然一同入宫,能有机会接触到这天下真正的掌权人。
这世间公道既然从来都攥在上位者手中,那我便要成为那个上位者,自已给自已争出个公道来!”
话落,
南瑾用力勒紧裙带,眼睁睁看着南菀四肢扭动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没了动静。
南菀死了。
如同一摊烂肉瘫倒在地上,瞪得浑圆的双眸里满是惊恐,
死不瞑目。
南瑾蹲下身将手覆在她的眼皮上,面无表情道:
“往后这云天由我来登,而你。。。。。。便去黄泉路上,给父亲母亲叩首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