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掀翻了手边奉着的花樽,怒意浮上眉间,
“本宫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哪个贱人要害本宫!”
“哐当”
花樽滚落,碎溅成无数碎片。
前日南瑾亲手插进去的长春花散落一地,花色仍旧艳丽。
“娘娘别恼,这时候越是动怒,越是中了奸人的圈套。”
南瑾边劝边拾掇着地上的残花。
一时不慎,锋利的瓷片在南瑾的食指腹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她轻轻‘唔’了一声,不经意间引起了采颉的注意。
采颉目光落在长春花上,忽而想起了什么,
“娘娘!奴婢知道是谁要害您!”
“谁?”
“是嘉嫔!”
“嘉嫔?”柳嫣然眸色一沉,“本宫与她无冤无仇,她害本宫做什么?”
“娘娘有所不知!”
采颉将懵然无措的南瑾从地上拉起来,摊开她的掌心冲着柳嫣然,
“娘娘您看!”
柳嫣然低眉瞥了一眼,
南瑾掌心是有些细小的伤口,不过已经不甚明显。
柳嫣然浑不在意道:“贱婢做粗活,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儿。怎么了?”
采颉道:“这不是南菀做活所伤,是嘉嫔在御花园碰见了南菀,她知道南菀是您的家生子,有意折磨她!她叫人抓着南菀的手,硬生生握住遍布皮刺的花枝!
嘉嫔有孕原本有机会可以晋升妃位,可娘娘入宫断了她的美梦!嘉嫔对您心生怨怼,折辱南菀也是要给您个下马威!”
采颉轻轻握着南瑾的手,心疼道:
“南菀害怕您为了她跟嘉嫔闹起来,所以宁愿将所有委屈都吞下去,也不肯让您为她做主。
您怀疑有人在您的吃食上动了手脚,可咱们宫中每日的吃食都会留档,昨夜太医也查过,那些吃食并无问题。
可您昨日的午膳,却是在嘉嫔宫中用的。嘉嫔若有心给您下毒,咱们就算是再小心谨慎,也难以提防!”
采颉分析得头头是道,柳嫣然这才明白她是遭了谁的算计!
可还没等她发作,
却见南瑾身体微微一缩,泪水不受控地漫了出来,
“是我?竟是我害了娘娘!”
她双膝猛然砸地,狠狠掴了自已一耳光,懊悔不已道:
“都怪奴婢,是奴婢蠢钝如猪!娘娘常说您初入宫不宜锋芒太盛,奴婢便以为息事宁人才是宫中处事之道。没想到。。。。。。竟将娘娘害成了这样!奴婢该死!”
南瑾所言字字锥心,
可哪怕她哭成这样,额头上还有为了柳嫣然求情而磕出来的伤,
柳嫣然仍旧对她没有丝毫恻隐。
她猛地一脚踹在南瑾的肩膀上,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个蠢出升天的死货!自作聪明做多错多!”
柳嫣然气得浑身打颤,
她双手用力捏拳,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嘉嫔那个贱人!本宫绝不与她善罢甘休!”
南瑾偷觑了一眼柳嫣然因狂怒而扭曲的五官,
旋即乖觉叩首下去,
“娘娘息怒!”
南瑾将头埋得极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但在柳嫣然的视线之外,
眼泪在她的眼角,凝成了凛若冰霜似的寒光。
她唇角肆意上扬,沉着戾色。
瞧瞧,
呆头鱼这不就乖乖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