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骆宁说,“我也字字肺腑之言。”
公主表情寡淡:“我听着,倒是你不愿意受我的恩惠。”
“绝非此意。”骆宁说。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嘉鸿大长公主会如此强势。
她对公主很有好感。不仅是前世她的不嫌弃,也有今生几次提携。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妥协一切。
事情不利于自已、又不伤害公主利益的时候,骆宁自然要婉拒,哪怕公主恼火。
她没有退让改口,也没有诚惶诚恐:“公主,我祖母那尊白玉观音像,是珍藏之物。为感谢公主,想赠予您。”
嘉鸿大长公主脸色不好:“无功不受禄。”
“我弟弟即将自已去应试。若有三分希望,盼公主跟麓山书院的夫子们疏通一二。”骆宁说。
公主的气消了几分。
“阿宁,我一直很欣赏你。”公主说,“这世上有些路你们走不通,我却可以。你大可信任我。”
骆宁诧异看一眼她。
这句话,很有深意。
骆宁快速想了下,觉得自已和公主并没有什么冲突。她未嫁,在公主眼里是蝼蚁。
“多谢公主。”骆宁说。
后面,公主又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骆宁不太能理解,故而一概敷衍着回答。
公主收下了观音像,骆宁离开了。
她还是能体会到公主的不快。
“我只顾想着她的好,却忘记了她是位高权重的大长公主。稍有不慎,也可能会得罪她。”骆宁想。
往后得更谨慎。
回到镇南侯府时,已经半下午。
盛夏日落比较晚,骆宁酉时正回到文绮院时,天际还有明晃晃的日照,她后背一层薄汗。
到了文绮院,竟有客。
骆宁微讶,瞧见了崔正澜。
崔正澜仍是劲装结束,梳高高马尾,不戴任何首饰,也不施脂粉。她姿容不俗,五官清丽动人,这样素净也好看。
骆宁踏入明堂,崔正澜站起身:“王妃。”
称呼完了,她才不情不愿补了个敛衽礼。因她穿长裤而非长裙,这个礼显得很别扭。
骆宁笑了笑:“崔小姐,可有事?”
崔正澜拿起桌上礼盒,双手捧着递上前:“一套红宝石头面。上次,多谢王妃。”
骆宁接了:“往后咱们是一家人。”
她说着,屏退丫鬟等人,单独和崔正澜聊天。
“王爷同我说,叫我信任你。崔小姐,咱们是一样的人,替王爷效力。”骆宁说。
崔正澜抬眸。
她不想大惊小怪的,还是忍不住露出诧异:“此话当真?”
“如若不然,王爷为何娶我?你也知晓镇南侯府是个什么门第。”骆宁道,“崔小姐,你与王爷更熟,你何时见过王爷屈就?”
崔正澜被她这一番话镇住了,半晌脸上的诧色都没消下去。
骆宁这句话说得不错,雍王从小骄傲自大、目空一切,骆小姐再美貌,没有家世支撑,如何能做雍王妃?
一开始赐婚时,崔正澜的父母还说,是陛下拿住了王爷的把柄,以权压人。
如今看来不是。
崔正澜心中轻松了很多。如果王妃是假的,往后与她相处,可能会自在很多。
“王妃,今后听您调度。”崔正澜站起身,恭敬抱拳向她行礼。
骆宁失笑:“不可这样。你这样行礼,王爷该头疼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府,你先改一改衣着举止。
侧妃要有侧妃该有的模样,别叫人挑错。这是我的第一个命令,你愿意听的话,我等着看成效。”
崔正澜最怕跟内宅闺秀打交道,却不怕跟上峰来往。
她听了这些话,反而心里踏实。
“我会改。”她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