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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振铃声,他调成静音了。柳依依灵机一动,把房间灯熄了,再拨号,看见书架的一个角落有微光一闪一闪,跑过去是手机被压在一本书下面。她迅速调看了上面的信息,有一条是:“买苹果豆奶情人梅飘柔护垫。”
有那么一个人,女人,敌人。柳依依感到心里隐痛,却没有马上就跳起来的意思。太大意了,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她记起几个月以前,宋旭升倚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神情,自己随口问一句:“你在想什么?”他马上醒了似的说:“想谁?没有想谁啊。”自己当时哈哈大笑,真是太傻也太迟钝了。心痛是心痛,她还是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连宋旭升都能够若无其事,自己反而做不到吗?晚上睡在床上,听见宋旭升均匀的鼻息声,柳依依爬起来,想摸到他的手机再看个仔细。黑暗中她轻手轻脚绕到床那边,在床头柜上摸了一下,没有。放在哪呢?她想用自己的手机再拨他的号,又怕他没调静音,铃声响起来可怎么办。摸索之中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咚的一响,好像是一个硬币,柳依依吓得身子发软,坐倒在地板上,想着宋旭升醒来了可怎么解释。宋旭升哼了一声,身体翻了一下,又睡过去了。柳依依不敢站起来,双手着地爬回去,摸到床上睡下。
柳依依失眠了。有那么一个人,女人,敌人。她所得到的一切,感情,身体,金钱,时间,都是从自己这里拿去的。第三者,无耻,残忍。一个女孩,她怎么能这样无耻,这样残忍?她就不想想自己也会有十年之后吗?自己人生中最起码的幸福,就这样被她夺去了,轻易地,夺去了。她是自己的敌人,敌人。柳依依细细体会着“敌人”这个词,觉得其中有着丰盈的,感情的,血肉的和残酷的意味,是自己平时没有留意过的。她去揣想那个敌人的模样,似乎很生动,当她想把这生动定格下来,如一张照片,它却消逝了。不管怎么样,比自己年轻,年轻得多,那是一定的,就像当年的自己。年轻多么美好啊,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价值,这价值再也不能属于自己了。没有了青春,可是还活着,又不甘心被边缘化,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还有没有一条路让女人走呢?
隐忍,还是反抗?这是一个问题。柳依依从毯子里伸出双手,在黑暗中用力抓了几下,缩回来,又一次伸出去,十指凌空张合着,一片虚空。空调在静夜里发出嗡嗡的轻响,让她烦得不行,就摸到遥控器,把它关了。不一会儿宋旭升热醒了,扯掉毯子爬起来说:“停电了?”柳依依说:“我病了,身上发冷。”宋旭升说:“明天去看医生。”又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