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v.(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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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号继续着它的航程,尽可能向东方驶去。海面依然很平静,因此纵帆船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这让赫尔船长不免感到忧虑——他倒不是为从新西兰到瓦尔帕莱索两到三个星期的航期担忧,而是担心这样的延误会增添韦尔登夫人的旅途劳顿。

在此期间,韦尔登夫人并没有丝毫抱怨,她总是很耐心而又很达观地对待海上航行的辛苦。

2月2日这一天,将近傍晚的时候,失事船只的残骸已经完全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赫尔船长忧心忡忡,他首先忙着为汤姆和他的同伴们安排了一个尽可能舒服的住处。流浪者号甲板上的船员住所建成“仓库”的样子,如今已经住满了人,于是船长将前甲板下的一排舱房让给黑人们居住。另外,这些正直的黑人已经习惯了艰苦的劳动,对居住的条件并不挑剔,况且现在天气晴朗,温暖的气候有益于健康,因此这样一个睡觉的地方足以满足这几位黑人的旅途需要。

在这起意外事件之后,船上的生活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单调乏味,轮船继续像往常一样向前行进着。

汤姆、奥斯汀、巴特、阿克顿和埃居尔希望在船上干些活儿,可是最近海上一直风平浪静,风帆已经挂了起来,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做。于是,当轮船开始转变航向时,老黑人和他的同伴们都赶紧过去帮忙。高大的埃居尔很快便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拉起绳索来格外有力。这个健壮的黑人身高6英尺,他自己便足以抵得上一架滑车。

看到这个大力士,小杰克总是非常高兴。他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个高大的黑人,当埃居尔把他高高地举在手上,仿佛举着一个玩具娃娃一样,总是惹他不断发出兴奋的喊叫声。

“再把我举高点儿!”小杰克喊道。

“好了,杰克主人!”埃居尔回答。

“我很重吗?”

“我都感觉不到你的重量!”

“好了,那就再举高点儿!把你的胳膊举到最高!”

于是,埃居尔就用他那两只大手抓住孩子的两只小脚,然后像马戏团的体操演员一样举着小杰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小杰克看到自己越来越高,感到非常开心。他甚至用力往下蹲以增加自己的体重——可是那位巨人丝毫没有感觉。

迪克·桑德和埃居尔成了小杰克的两个好朋友。不过,他很快便有了第三个朋友——就是那条大狗。

我们说过,丁戈并不是一条喜欢亲近人的大狗。之所以这样,无疑是由于它无法和沃尔德克号上的船员相处。在流浪者号上,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杰克很快便发现,丁戈是那种特别让孩子们喜欢的大狗。杰克似乎很懂得如何赢得这条漂亮大狗的心,而且,他从来不伤害它。杰克最大的乐趣就是把丁戈当成一匹敏捷的战马,甚至把它的四条腿变成轮子,所以杰克经常骑着大狗在甲板上飞奔,而大狗似乎非常乐意。事实上,小杰克的体重还比不了那些职业赛马骑手的一半。

不过,储藏室里糖果的库存也随着每一天的流逝而在急剧地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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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健壮的黑人拉起绳索来格外有劲

很快,丁戈便成了全体船员都非常喜欢的动物。唯一的例外是内格罗,他总是尽量避免遇到这条大狗,而丁戈一直对他充满了令人费解的强烈仇恨。

这时,小杰克并没有因为丁戈而忽视他的老朋友迪克·桑德。只要船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时候,见习水手总是陪伴着这个小男孩儿。

不用说,韦尔登夫人非常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为他们的亲密无间感到格外满意。

2月6日这一天,韦尔登夫人和赫尔船长谈起了迪克,桑德,船长对这个年轻的见习水手给予了最高的评价。

“有一天,这个孩子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船员,”船长对韦尔登夫人说道,“我可以保证这一点!他确实非常热爱大海,这种热爱足以弥补他没有学过专业理论的不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掌握了那么丰富的航海知识,我们都感到非常惊讶。”

“我必须补充一句,”韦尔登夫人答道,“他还是一个非常卓越的人,一个非常忠诚的孩子,相对他的年龄来说,这些都非常难得。自从我们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受到过责备。”

“是的,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赫尔船长继续说道,“他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喜爱和赏识!”

“这次航海结束后,”韦尔登夫人说道,“我知道,我丈夫想让他继续学习航海课程,这样他以后就可以拿到船长资格证书。”

“韦尔登先生的做法非常正确,”赫尔船长答道,“迪克·桑德将来一定会成为美国航海事业的骄傲。”

“这个可怜的孤儿从小就开始在痛苦中谋生,”韦尔登夫人评价道,“他已经从一个艰苦的学校毕业了!”

“是的,韦尔登夫人。不过,这个课程的学习对他并不是没有意义。他已经从中学会了如何在这个世界上让自己获得成功,而且他正走在一条前途非常美好的道路上。”

“是的,这是一条责任的道路。”

“你现在看啊,韦尔登夫人,”赫尔船长继续说道,“他正在掌舵。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桅某一个点,任何事情都不会使这个年轻的见习水手分心,这样可以保证轮船不会偏离航道。对于一个水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韦尔登夫人,我们这一行必须从小开始学习。一个人没有在船上做过学徒,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技能全面的水手,至少在商船上是这样。船上所有的事情都要学会,同时还要把学会的一切变成一个水手的直觉和逻辑——做决定和执行决定同样重要。”

“可是,赫尔船长,”韦尔登夫人说道,“海军里并不缺少优秀的军官啊!”

“是的,夫人。”赫尔船长答道,“不过,在我看来,那些最优秀的海军军官几乎都是从小就开始从事这个行业,不用说纳尔逊和其他少数军官。那些最糟糕的军官都没有做过船上的学徒。”

这时,他们看到贝内迪表兄从船舱的扶梯后面冒了出来。正像往常一样,他带着一副专心致志的表情。看他那副对世事浑然不觉的样子,简直像是希伯来的先知穆罕默德·伊莱亚斯又重生了一般。

贝内迪表兄开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似乎有些心神不安。他一会儿走近渔网,检查着其中的缝隙,一会儿又翻看鸡笼下面,一会儿又把手伸进油漆剥落的甲板裂缝。

“嗨!贝内迪表兄,”韦尔登夫人问道,“你还好吗?”

“是的——韦尔登表妹——当然,我很好——不过,我很着急,希望轮船能赶快靠岸。”

“你在那条长椅下找什么呢,贝内迪先生?”赫尔船长问道。

“昆虫,先生!”这时,贝内迪表兄似乎回到了现实世界,“如果不是昆虫,你希望我能找什么?”

“昆虫!好啊,我一定支持你的做法。可是,海上并不是增加你收藏的地方啊。”

“为什么不是呢,先生?在船上并非不可能找到一些标本……”

“贝内迪表兄,”韦尔登夫人打断他的话,说道,“难道你要诽谤赫尔船长吗?他的船一直保持得这么干净,看来你的搜索最终要空手而归了!”

赫尔船长爆发出一阵大笑。

“韦尔登夫人过奖了,”船长说道,“无论如何,贝内迪先生,我相信你在我们的船舱内翻找昆虫是在浪费时间。”

“哈!我知道得很清楚,”贝内迪表兄耸了耸肩膀,大声说道,“我已经搜查了好些天……”

“不过,在流浪者号的货舱里,”赫尔船长说,“你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蟑螂——但是对那些科目,你是不会有多大兴趣的。”

“没有多大兴趣?那些在黑夜活动的直翅目昆虫曾经遭到维吉尔和贺拉斯(1)的诅咒!”贝内迪表兄挺直了身子,反驳道,“怎么会没有多大兴趣,它们和‘东方大螊’、‘美洲蟑螂’是近亲,居住在……”

“居住在哪里?”赫尔船长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它们在船上居统治地位。”贝内迪表兄激动地说道。

“一个多么和蔼可亲的君王!”

“噢!你不是一位昆虫学家吧,先生?”

“我从来不喜欢研究那些东西。”

“好了,贝内迪表兄,”韦尔登夫人微笑着插了一句,“你不能因为热爱科学,就希望我们都被那些昆虫吞吃吧!”

“我没有那么希望,韦尔登表妹。”这位热情的昆虫学家回答,“我只是希望在我的收集中增加一些让人引以为豪的稀有标本。”

“那么,你在新西兰的收获,还没有令你满意吗?”

“的确非常满意,韦尔登表妹。我非常幸运,竟然搜集到一个新的隐翅虫品种。到目前为止,这种昆虫只有在几百英里的新喀里多尼亚岛才能发现。”

正在这时,大狗丁戈跳跃着,和正在与它一起玩耍的杰克跑到了贝内迪表兄附近。

“走开!走开!”贝内迪表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狗推开。

“热爱蟑螂却讨厌大狗!”赫尔船长大声说道,“哦,贝内迪先生!”

“而且它还是一条好狗!”小杰克说着,用两只小手搂住丁戈巨大的脑袋。

“是的,我可没有说它不好!”贝内迪表兄解释道,“可是,你们想怎么样?这个鬼东西还没有好到让我希望遇见它的地步。”

“噢!我的上帝!”韦尔登夫人大叫道,“那么,你要怎样,你希望把它归入双翅目昆虫还是膜翅目昆虫?”

“我不是这个意思,”贝内迪认真地回答,“不过,虽然丁戈是新西兰品种,却是在非洲西海岸被人捡到的,这不是真的吧?”

“这件事再真实不过了,”韦尔登夫人回答,“汤姆经常听到沃尔德克号的船长这样谈到它的经历。”

“很好,我认为——我希望——在这条大狗身上找到一些非洲动物系特有的半翅目标本。”

“仁慈的上帝啊!”韦尔登夫人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或许,”贝内迪表兄加了一句,“我只要找到一些敏捷的或者令人恼火的跳蚤,一个新品种……”

“你听明白了吗,丁戈?”这时,赫尔船长说道,“你听明白了吗,我的大狗?你可千万不要让这种检查失败啊!”

“可是,我的检查非常仔细,”昆虫学家带着深深的遗憾,语气沉重地加了一句,“我没有发现一只昆虫。”

“如果你找到了那种昆虫,我希望你能立刻毫不留情地杀死它们!”赫尔船长大声说道。

“先生,”贝内迪表兄冷冷地回答道,“你一定学到过,约翰·富兰克林(2)爵士对杀死一只小虫也会不忍下手,甚至是一只蚊子,它们进攻人的时候可比一只跳蚤厉害得多。这时,你不会不愿意承认,约翰·富兰克林爵士也是一个好水手吧!”

“的确。”赫尔船长说着,弯腰鞠了一躬。

“一次,富兰克林被一只可怕的双翅目昆虫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只是用嘴吹了口气,把它吹走了,而且他还客气地用‘您’来称呼它说:‘走开吧,对于您和我来说,这个世界足够大了。’”

“啊!”赫尔船长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是的,先生。”

“很好,贝内迪先生,”赫尔船长反驳道,“在约翰·富兰克林爵士之前,另一个人早就这样说过。”

“他是谁?”

“他是托比大叔。”

“他是一位昆虫学家吗?”贝内迪表兄急切地问道。

“不是。斯坦纳的托比大叔,这位可敬的大叔在赶走一只正在骚扰他的蚊子时,曾经讲过同样的话,不过他只是随便用了‘你’这个词:‘滚开,你这个可怜的魔鬼,’他还对它说,‘世界足够容纳我们两个,你和我!’”

“托比大叔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啊!”贝内迪感慨道,“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