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哈里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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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4月7日,太阳出来的时候,奥斯汀正在值班,他看到大狗丁戈大叫着向小河跑去。听到叫声,韦尔登夫人、迪克·桑德和黑人们几乎立刻都跑出了岩洞。

那里肯定有些异常。

“丁戈肯定闻到了人或者野兽的气味!”见习水手说道。

“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内格罗,”汤姆评价说,“要是那个人回来了,丁戈肯定会生气地大叫!”

“如果不是内格罗,那内格罗去哪儿了呢?”韦尔登夫人问道,然后她看了看迪克·桑德,而其中的含义只有他能够明白,“如果不是他,那么会是谁呢?”

“我们会过去看看的,韦尔登夫人。”见习水手回答,然后他挑选了巴特、奥斯汀和埃居尔,“带上你们的武器,我的朋友,然后出发!”

三位黑人拿上枪支和弯刀,迪克也同样武装好自己。一排子弹迅速装入雷明顿的枪膛,然后他们一行四个人全副武装,向河岸方向走去。

韦尔登夫人、汤姆和阿克顿守在岩洞的洞口,洞里还有小杰克和南正在睡觉。

太阳出来了。在悬崖这边,阳光被东方高高的大山挡住了,但是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海面却被火红的朝霞映得一片通红。

迪克·桑德和同伴们径直穿过海滨,然后绕到小河的入海口。

丁戈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正在坚守自己的岗位,不停地大叫着。

显然,它看见或者是闻到了当地人的气味。

事实上,大狗此刻的叫声不再是针对着内格罗,不是针对它在船上的那个敌人发出的。

这时,有一个男人出现在悬崖边。他小心翼翼地向着海滩走来,同时他熟练地打着手势,希望使丁戈安静下来。迪克他们看到,这个人面对健壮的大狗的咆哮,似乎并不害怕。

“不是内格罗!”埃居尔说道。

“这对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好!”巴特回答。

“不,”见习水手说道,“这个人可能是一个本地人,他会使我们不必要再分开了,分开非常讨厌。我们终于可以知道我们目前的准确位置了。”

他们四个人把枪扛到肩膀上,然后快步向陌生人走去。

陌生人猛然看到四个人出现在眼前,最初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可以理解,他当然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海滩遇到一些陌生人。显然,他也没有发现流浪者号的失事残骸,否则他遇到海难的幸存者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四个人出现在他眼前也就很容易理解。另外,昨天夜间,海浪已经彻底摧毁了流浪者号的船体,除了失事船只的碎片仍漂浮在附近的海面上,失事的地方这时已经看不到任何异常现象。

最初那一刻,陌生人看到四个全副武装的人向他走来,似乎立刻倒退了一步。他的肩上斜挎着一杆长枪,他迅速将枪握在手中,然后又将枪慢慢放回了肩部。迪克他们感到,这个陌生人心中疑虑重重。

迪克·桑德做了一个手势,招呼他过来。显然,陌生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他犹豫了片刻之后,继续向他们走来。

与此同时,迪克·桑德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健壮的男人,顶多有四十岁的样子,他的目光非常敏锐,而头发和胡须呈灰白色。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黝黑,似乎长期在树林中或草原上过着野外生活,而这正是那些游牧民族的特征。他身穿一件宽大的棕色皮外套,头戴一顶宽檐帽,脚上是长到膝盖的长统靴,靴子后跟带有宽大的马刺,因此走起路来发出响亮的声音。

迪克·桑德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些——的确,从这些方面看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并非长年生活在潘帕斯草原上的印第安人,而是那些到这里来探险的外国人中的一员,他们往往深入到偏远的地区从事冒险活动。

更确切地说,从这个人的习惯动作,以及微微有些泛红的头发和胡须上可以看出,这个陌生人身上有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统。无论如何,他既不是印第安人,也不是西班牙人。

既然这个人带有这些明显特征,因此迪克·桑德便用英语向他表示问候:“欢迎你!”

这个人立刻用同样的语言进行了回应,而且不带任何口音。

“欢迎你,年轻的朋友!”陌生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来,握住了迪克·桑德的手。

至于对那几位黑人,他只是做了一个手势,什么也没有说。

“你是英国人?”他向见习水手问道。

“美洲人。”迪克·桑德回答。

“南美洲?”

“北美洲。”

这个回答似乎令陌生人感到很满意,他兴致勃勃地摇着见习水手的手。这个动作正是标准的美国人的方式。

“或许我可以冒昧地打听一下,年轻的朋友,”他接着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海岸的?”

不过,正在这时,还没有等见习水手回答他的提问,陌生人便摘下帽子,然后弯了弯腰,表示敬意。

这时,韦尔登夫人远远地走到了陡峭的河岸边,此刻正站在陌生人的对面。

因此,韦尔登夫人正好回答了他的提问。

“先生,”她说道,“我们遭遇了海难。我们的轮船昨天触礁,被撞碎了。”

陌生人的脸上充满了同情,他的目光巡视着海面,寻找着失事的船体。

“我们的船已经被海浪全部冲走了,”见习水手插了一句,“晚上的海浪已经把它彻底毁掉了。”

“我们首先想弄明白的问题是,”韦尔登夫人继续说道,“请问,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你们是在南美洲海岸,”陌生人回答,他似乎对韦尔登夫人的问题感到很惊讶,“难道你们怀疑这一点?”

“是的,先生,因为暴风雨使我们偏离了我们原来的航线,”迪克·桑德回答说,“不过,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我们目前所处的确切位置。我以为,我们现在是在秘鲁海岸。”

“不,年轻的朋友,不对!还要偏南一些!你们是在玻利维亚海岸遇难的。”

“啊!”迪克·桑德吃惊地叫了起来。

“你们正在玻利维亚南部与智利交界的地方。”

“那么,这是什么海岬?”迪克·桑德指着北边的海岬问道。

“我也不能告诉你它的名字,”陌生人回答,“因为虽然我经常横贯这个国家的内陆,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访问这个海岸。”

迪克·桑德思索着陌生人刚刚向他提供的情况。他感到稍稍有些惊讶,因为虽然他对于水流的估算可能会产生一些错误,但是这些误差不会太大。

事实上,根据他从复活节岛记录的航行方向,他相信自己当前的位置在南纬27度和30度之间,那么他们的轮船应该搁浅在南纬25度的地方。在这么长的航程中,流浪者号出现一些小小的偏离,不是不可能的。

另外,他没有理由怀疑这个陌生人的话,而既然这里是玻利维亚南部海岸,那么出现如此荒凉的景象就没有什么可令人惊奇的了。

“先生,”于是,迪克·桑德继续问道,“根据你所告诉我们的,那么我可以断定我们目前距离利马(1)很远了。”

“哦!利马很远……在那里……在北边!”

利马是南美国家秘鲁的首都,位于南纬13度左右的南美海岸。

开始的时候,韦尔登夫人由于对内格罗失踪充满怀疑,因此她一直在极为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新来的陌生人,可是无论是从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还是从他的回答中,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她似乎不能怀疑他的真诚。

“先生,”她问道,“请你原谅,我并不是很冒昧地提出这个问题。你似乎不是秘鲁人吧?”

“我和你一样是美国人,夫人。”陌生人回答,然后迟疑了片刻,他请这位美国女士告诉他她的名字。

“我是韦尔登夫人。”夫人回答。

“我吗?我的名字是哈里斯,出生在南卡罗来纳州。不过,我离开家乡到玻利维亚的潘帕斯草原已经有二十年了,所以在这里见到来自美国的同胞,我感到非常高兴!”

“你住在这个省吗,哈里斯先生?”韦尔登夫人继续问道。

“不,韦尔登夫人,”哈里斯回答,“我住在南部,在智利的边界。不过,我现在正要前往北部的阿塔卡马沙漠(2)。”

“那么,我们目前正位于这个沙漠边界?”迪克·桑德问道。

“正是,年轻的朋友,这个沙漠一直远远地延伸到地平线上那些大山那里。”

“阿塔卡马沙漠?”迪克·桑德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哈里斯回答,“在南美洲辽阔的土地上,阿塔卡马沙漠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它在很多地方都不同于其他地区。同时,这里也是南美洲最古怪的地方,人们对这里的了解很少。”

“只有你一个人旅行?”韦尔登夫人问道。

“哦,这不是我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旅行!”美国人回答,“离这儿200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农场,名叫桑·菲利斯农场,那是我一个哥哥的农场。现在,我正是为了一些生意的事情要去他那里。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那里,你们一定会受到很好的招待,而且你们如果想从那里去阿塔卡马城很方便,我哥哥一定会高高兴兴地为你们准备好交通工具。”

这些建议使大家不由自主地对这个美国人产生了好感。随即,他又对韦尔登夫人问道:“这些黑人是你的奴隶?”然后,他用手指了指汤姆和他的同伴。

“美国再也没有奴隶了。”韦尔登夫人迅速答道,“美国北部很久以前就废除了奴隶制,而南部也不得不效仿北部的榜样!”

“啊!正是这样,”哈里斯说道,“我忘了,1862年的战争(3)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我请求这几位正直的人原谅我!”哈里斯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当他对那些黑人表示歉意的时候,他的语气中还是微妙地隐藏着一个南美洲人对黑人的讥讽,“不过,看到这几位绅士在为你当差,我以为……”

“他们不是,他们决不是在为我当差,先生。”韦尔登夫人用严厉的口气反复强调道。

“我们能为你当差,我们感到非常荣幸,韦尔登夫人。”这时,老汤姆说道,“不过,哈里斯先生应该很清楚,我们并不属于任何人。我本人曾经是一个奴隶,这是真的,在我六岁的时候,我曾经在非洲被卖给别人当奴隶。可是,我的儿子巴特,他就在这儿,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有了选举权,正像我们这几位同伴一样,他们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是自由人!”

“那我只能向你表示庆贺了!”哈里斯这样说道,可是韦尔登夫人在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严肃意味,“在玻利维亚这片土地上也是同样,我们这里也没有奴隶。所以,你们不用害怕任何东西,你们在这里可以像在你们的新英格兰国家一样,可以自由行动。”

这时,小杰克揉着眼睛走出了岩洞,后面跟着南。

当小杰克看到自己的妈妈,立刻向她跑了过来。韦尔登夫人温柔地拥抱着自己儿子。

“多么可爱的小男孩啊!”美国人说着,走向杰克。

“这是我的儿子。”韦尔登夫人说道。

“哦,韦尔登夫人,你一定承受了双重的痛苦,因为你的孩子也经历了那么多危险!”

“上帝会保佑他平安的,正像他保佑我们大家一样,哈里斯先生。”韦尔登夫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