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可怕的结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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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的这一天到了。韦尔登夫人已经疲惫至极,在这种极为艰苦的条件下,她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前进。她的小儿子高烧发作时脸色绯红,退烧后脸色又变得异常苍白,看上去非常可怜。作为孩子的母亲,韦尔登夫人心急如焚,她一刻也不愿离开小杰克,甚至不放心让善良的南来照看孩子。她抱着小杰克,让他半躺在自己的怀里。

是的,到达目的地的这一天到了。可是,美国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在这天的傍晚一定会到达农场——也就是说,在4月18日的傍晚,这支小小的队伍最终会到达桑·菲利斯庄园这个庇身所。

十二天的艰难旅程,十二个夜晚露宿在森林中,对于韦尔登夫人这样一位夫人来说,即使她精力充沛,却也足以被一路颠簸折磨得心力交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情况就更糟糕了!看着小杰克高烧不止,却不能得到最基本的医护,这更使得韦尔登夫人伤心欲绝。

迪克·桑德、南、汤姆和他的同伴们比韦尔登夫人和小杰克好一些,他们更能承受旅途的劳顿。

尽管他们的食物已经消耗了很多,但是还有一些剩余,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状况还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哈里斯,长时间穿行在森林中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长途跋涉并没有使他感到疲惫不堪。只是,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桑·菲利斯农场的时候,迪克·桑德注意到,哈里斯开始变得心事重重,而且他的行为举止和从前比起来显得鬼鬼祟祟的。这种情形很不自然,他的表现应该相反才对啊。至少,在年轻的见习水手看来,这个美国人目前的行为越来越可疑。可是,哈里斯出于什么目的要欺骗他们呢?迪克·桑德无法解释其中的原因,他只是更加密切地监视着他们向导的一举一动。

或许,美国人已经察觉到来自迪克·桑德的怀疑,无疑这些怀疑使他在这位年轻的朋友面前变得沉默寡言。

他们继续向前出发了。

这时,森林已经变得没有那么茂密,树木稀疏地一簇簇分散在各处,不再密集得难以穿越。

这难道就是哈里斯所说的真正的潘帕斯大草原吗?

在这天出发的最初几个小时中,没有发生什么特别意外的事件来增添迪克·桑德的忧虑。他只是注意到两件事。或许,这两件事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他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忽视。

首先,大狗丁戈的表现特别引起了年轻人的注意。

事实上,在整个旅程中,大狗丁戈似乎一直在循着一种气味前进,但是它现在的表现与先前完全不同了,而这种变化几乎是突然发生的。在此之前,它的鼻子总是贴近地面,不时嗅嗅路边的野草和灌木丛,或者是一声不响地保持沉默,或者是发出一阵悲哀的低吠,似乎在表达悲痛或者哀悼的心情。

然而就在今天,这只大狗突然变得异乎寻常,仿佛狂怒一般吼叫起来。有时,它狂暴的表情正像在流浪者号的甲板上看到内格罗时一样。

忽然,一种怀疑在迪克·桑德心中升起,而他的怀疑被汤姆的话证实了。

汤姆对他说道:“太奇怪了,迪克先生。丁戈不再像昨天那样不停地闻地面上的气味了!它的鼻子总是对着半空,它的样子很激动,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我想,他闻到了远处有一种气味……”

“内格罗的气味,是不是这样?”迪克·桑德回答,同时他抓住了老黑人的胳膊,示意他说话小声一点儿。

“内格罗,迪克先生!他会不会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是的,汤姆。甚至有可能他现在离我们不远!”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汤姆问道。

“有一种可能是他对这个地区并不熟悉,”迪克·桑德继续说道,“所以他只好紧紧盯着我们。”

“还有呢?”汤姆问道,同时不安地看着见习水手。

“另一种可能,”迪克·桑德回答道,“他熟悉这个地方,那么他……”

“可是,内格罗怎么会熟悉这个地方呢?他从来没到过这儿呀!”

“他从来没有到过这儿吗?”迪克·桑德低声说着,“可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大狗丁戈的表现似乎说明它憎恶的这个人就在我们附近!”

随后,迪克停止了谈话,呼唤着大狗。丁戈犹豫了片刻,然后向他走过来。

“喂!”迪克对大狗说道,“内格罗!内格罗!”

作为回答,丁戈立刻发出一阵愤怒的狂叫。这个名字像往常一样发生了作用,而且大狗猛地向前冲去,好像内格罗正隐藏在那些灌木丛后面。

哈里斯将这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他紧闭着双唇,走向见习水手。

“你要让丁戈干什么?”他问道。

“哦,没什么,哈里斯先生。”老汤姆开着玩笑回答,“我们问它,我们在船上丢了的那个同伴现在在哪儿!”

“啊!”美国人说道,“那个葡萄牙人,也就是你们曾经告诉过我的那个船上的厨师吗?”

“是的,”汤姆答道,“我们可以断定,丁戈闻到内格罗就在我们附近!”

“他怎么可能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哈里斯说道。

“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至少,他对我们隐瞒了这一点。”汤姆回答。

“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哈里斯说道,“不过,你们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到附近的灌木丛里巡视一番,也许,这个可怜的坏蛋正需要我们去救他呢,说不定他遇到了危险。”

“那么做毫无价值,哈里斯先生,”迪克·桑德回答道,“如果内格罗知道怎样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也同样知道怎样跑到更远的地方。他是一个可以自己克服任何困难的人!”

“那就随你便吧!”哈里斯回答。

“让我们继续出发吧。丁戈,安静!”迪克·桑德对大狗命令道,暂时结束了这场谈话。

见习水手观察到的第二件事与美国人的马有关。

这匹马根本不像它的同类那样,有一种即将回到家中的喜悦。它既没有用力闻着四周熟悉的气息,也没有加快脚步,也没有撑大鼻孔,更没有发出即将结束长途跋涉的嘶鸣。这匹马看上去非常安详,似乎即将到达的农场对它来说无关紧要,可是既然它曾经多次到达那个地方,它对附近的环境应该非常熟悉,可是它的样子仿佛农场离它还有几百英里远。

“这根本不像是一匹快要到家的马!”年轻的见习水手心想。

可是根据哈里斯的说法,他们在今天傍晚之前只要前进6英里就可以到达农场。他说这是最后的6英里!现在是下午五点钟,他们肯定已经走了4英里了。

如今,既然这匹马丝毫没有感到就要到家的喜悦,那么事情很显然,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附近有个大农场——也就是说,证明桑·菲利斯庄园就在附近。

韦尔登夫人虽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孩子身上,对其他事情有些漠不关心,可是她依然惊异地注意到四周是荒无人烟的样子。

为什么!在距离农场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看不到一个当地人,看不到一个农场的工人!哈里斯肯定迷路了!不!韦尔登夫人立刻排除了这种念头。如果再次出现耽搁,那会要了她的小杰克的命。

这时,哈里斯依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可是他似乎一直在注意观察森林深处的情况,不停地左顾右盼,正像一个对自己毫无信心的人那样——那是一个迷了路的人的表现。

韦尔登夫人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再去看他。

在穿过一片宽约1英里的平原之后,他们的前方又出现了森林,只是树木已没有西部的那样茂密,这支小小的队伍再次走人了高大的树林中。

傍晚六点钟的时候,他们来到一片灌木丛前,而这里留下了一群猛兽不久前刚刚经过的痕迹。

迪克·桑德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见比人高出很多的树梢上,有很多树枝被折掉了。同时,地上的茅草被粗暴地扯得到处都是,潮湿的地面上留下了很多脚印,而那些脚印决不是美洲豹留下的。

那么,地上这些脚印会不会是一些三脚獭留下的呢?可是,怎样解释高高的树梢上那些折断的树枝呢?

可能会是大象!无疑,只有它们才能留下这样巨大的脚印,并在草地上留下这样深的踏痕。可是,美洲不会出现大象啊!美洲新大陆并不出产那种身躯庞大的厚皮四足动物,而且至今它们也没有被人引进美洲大陆。

因此,假设大象经过这里是完全不可能的。

无论如何,迪克·桑德只知道他不能让人看出他的怀疑,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令他想到了很多。关于这些脚印,他甚至没有向美国人提出任何问题。对于这个试图让他将长颈鹿当作鸵鸟的人,他还能期望些什么呢?哈里斯给予他的解释,或多或少都会带有想象的成分,而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目前的处境。

所有发生的一切,使迪克对哈里斯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他感到这个人是一个背叛祖国的坏蛋!他现在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彻底地撕下哈里斯虚假的面具。他有权利这样做,而每件事情都说明这个时刻正在到来。

可是,哈里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等待着流浪者号上这些幸存者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迪克·桑德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他的职责并没有随着轮船的沉没而结束,他的责任依然重大,即使在陆地上,他也必须对这些人的安全负责。那位夫人,那个小孩子,那些黑人——所有这些正处于灾难中的同伴——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将他们挽救出来!如果一切事情仍像在轮船上一样,如果他能够像在大海上一样采取行动,他可以努力保障大家的安全,然而,在这片陌生的陆地上,面对他隐隐感到的严峻考验,他能够做些什么呢?

面对着越来越清晰的可怕事实,迪克·桑德并没有闭上眼睛,让自己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他又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小船长,正像他在流浪者号上一样。可是,在采取行动的那一刻到来之前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不能惊吓了那位可怜的母亲。

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当他走在这支小小的队伍前面,大约提前一百步率先来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小溪边,看到一群身躯庞大的动物飞快地逃进岸上大片的草丛中,他依然保持着沉默。

“河马!河马!”他几乎大声惊叫起来。

的确,那些动物确实是皮糙肉厚的河马,它们长着大大的脑袋、鼓着大大的嘴巴,一口的长牙露在外面足有1英尺长——这些动物四肢短小,身体光滑无毛,全身的皮肤呈红褐色。美洲竟然出现了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