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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开一条细细的缝,余欢往外瞧,看到车上的人下来了。
黑色的外套,身材颀长,余欢看不清他的脸,只瞧见他捏着手机,放在耳旁;外面又落了雪花,不太大,慢悠悠地落。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余欢伸手去拿,一抖,险些从她手里掉下去。
“桑桑,”余欢听见祁北杨叫她的名字,不急不躁的,“你下来。”
“你有事吗?”
“没有,”顿了顿,他声音听不出异样来,“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
余欢能听到隐约的风声。
早晨气象台刚播报过,今晚霞照市将迎来新一轮风雪,气温将降到零下十度。
余欢说:“你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我不,”祁北杨仰起脸,“我刚刚看到你了……桑桑。”
“我生病了,”他加重了语气,“病的很严重,我能看看你吗?”
一路上,三个人的话来回在他脑海中颠倒,反复播放。
苏早说,一开始,他和余欢两人情投意合,羡煞旁人。
林定一边擦鼻血,一边说,余欢给祁北杨织了条围巾,最简单的款式,他宝贝的不得了,旁人若是碰一下,他就各种冷眼。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祁北杨想不通。
程非都快哭出来了,抖着嗓子说,是因为余欢想要同他分手,他拿慈济院的迁址来威胁她就范。
祁北杨没有问为什么余欢骗他。
这种问题不需要问就知道答案——她不想再和他有牵扯。
其他几个人对骗他的解释倒是异口同声,是不想再看见两个人彼此折磨。
……折磨。
都用上这个词了?他对余欢的爱,对她而言是种折磨?
祁北杨驱车来的路上,一颗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起先,他只想把这个狠心的小东西拽出来,质问她,为什么骗他骗的这么惨;而随着越接近她,祁北杨越舍不得——
他清晰地记着余欢初见他时,眼神中的恐惧,宛如看到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那绝不是祁北杨想要的。
他只想要她开开心心,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这么久的努力,余欢终于不那么排斥他,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只能忍,把他的戾气收敛起来,扮演她喜欢的温和角色。
祁北杨仰起脸来,窗帘已经关紧,只有一个绰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