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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辛从监察司里快步走出来,卫蔷突然想起旁人是如何形容他的——“生了如玉面,心是修罗剑。”
在杜明辛头上云州监察司的门匾高高悬挂,这是前年卫蔷亲手写的,从同光八年到同光十年,杜明辛带着一众女监察从头开始整肃云州,向云州刺史季小环借了一百府卫在云州浩浩荡荡地开始了一场彻底的清查,两年间查案四百起断案六百起,重审冤假错案七十二起,不管是各部主事的亲眷还是在云州深扎多年的官吏富户,凡是查有实据立刻抓人下狱,曾经有三十七起案子挤到了一起,其中有六起涉及人命,四起是贪腐案,杜明辛站在高台上亲自历数罪状,一日间监斩了四十多颗人头。
卫蔷自己也没想过当年那个看着燕歌便脸似桃花的世家子竟然是这么一番杀神脾性。
一行人进了监察司,卫蔷便看见监察们来来往往,还有监察卫正在操练。
“不过两年未见你这越发成样子了。”卫蔷端详了那些监察卫片刻。
门上重挂了监察司的牌匾,杜明辛以云州监察司司长的身份送上的第一份文书就是请在各州建监察卫。
这其中牵扯的是北疆官制不同之处,大梁沿袭唐制,一州之内录事参军掌兵,刺史有调兵之权,同时刺史又是一州长官可断案,可谓军政民政一手把握,并无独立执法之处。
可在北疆,各州守兵由将军把握,刺史协同本州民事各部,有危机时协调军备之权,执法之事由监察司行使。
之前监察司逢大案可从州府和守军调兵,杜明辛却觉这般并不妥当,监察司既然是执法之处定然是该不需从外处借力,借兵也是走漏消息。
再者,若是事涉州衙官员与守军,监察司岂不是更难以施力?
卫蔷在同光十一年的大会上与鱼肠部管事越霓裳、监察司总司柳新絮、前胜邪部管事祁齐以及九部主管事、各州刺史一并商议此事,又写信给了多州的守卫将军,最后还带着李若灵宝和卫玔儿改名换姓混到了冀州监察司里呆了两个月,前后写了上百页文书,最后才定下此事。
从那之后执法权真正归于监察司,民政军政执法三权彻底分离。
现下就算她卫蔷自己犯了法,监察司说拿人便可立即拿了。
杜明辛低头浅笑,能为他一纸文书奔波半年,这便是未来天下之主的气度,没有她一力做成,又哪有今日的监察卫?
“元帅为监察司设卫之事如此费心,做不出几分样子着实心中不安。”
卫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