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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床边的地方是字是最多的,里面的少一些,字的朝向也不一样,字形简单,与顾予歌从前写的信一样仿佛只写了半边的字。
是伏在床上反手去写的?
是一点点蹭到床下去写的?
在无人的深夜,沾着自己的血去写?
卫蔷见过蛮人用汉人的头堆叠的京观,见过被乱箭射死在坑中的骑兵,也见过三岁小儿蜷缩在泥土中的尸身。
她见过战友、好友的死。
入过她眼中的血的不计其数。
这些字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两寸厚的木板所拼成的床板极重,寻常壮汉都未必能将之立起,卫蔷将手指敲在木板上,也敲在了那些字上。
姐姐的手指,轻轻敲在妹妹十年前留下的血上。
一下,又一下。
天色渐暗下,卫清歌点亮了灯。
终于,被血字掩盖的一处发出一声空响。
卫蔷从怀中掏出了小刀。
顾青衣呆立一旁。
卫清歌也瞪大了眼睛看着。
只见一处木板被小心撬开,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块木片。。
上面是只有卫蔷与顾予歌能看懂的蝌蚪文。
深夜,卫蔷从终南山匆匆赶回定远公府,一进府门她径直往后院去,从前卫茵住的“望泞院”破败不堪,屋舍也坍塌了大半无法住人,现在还空着。
曾经一园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早就不见,只剩被北风吹硬了的泥。
荷塘也许毁在了当年那场大火之中,额头一点红的银鲤早不知葬身何处。
回廊上曾经挂满了画,一幅又一幅,引得长安贵女们以得其中之一为傲,如今尽成劫灰。
提着一盏灯,卫蔷走到了回廊的尽头,她跳到廊下,干涸的塘泥被冻硬了,也不敌天下第一凶刀以刀鞘相击打之力。
“咚!”
“咚!”
碎土飞溅,落在卫蔷的鞋上,溅在她的衣摆上。
看见那个油纸包裹的木盒,卫蔷一愣,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者?正经人谁写日记啊。我这个穿越过来给人当女儿的怎么也不算正经吧?好吧,不正经的顾予歌穿越生存记录开始!”
“今天是乾宁八年六月三十,从我变回四岁小孩儿来到这儿已经四年了,给大梁的定远公卫泫当女儿也当了三年多啦。
“先介绍一下我阿爹,不到四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