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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说的“送虫”来。
视线的一端似乎有一点和平时不同。
抬起头看去,在黑色的帆布内侧,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我趴下身子,凑近去看。
是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在蠕动。
是蝴蝶。一只白色的蝴蝶在帐篷内侧停着。我一伸手,它就扇动翅膀,在帐篷内翩翩飞舞,翅膀尖像空气一样拂过我的手指。那羸弱的、仿佛小孩子涂鸦般的白色轨迹被从帐篷缝隙中吹来的风不断打乱——可是一瞬间之后,又迅速向反方向消失在毡布缝隙间那细长的黑夜中。
小幸——
身体各处都是她的名字。
看着蝴蝶消失的方向,我拿来手提包,打开锈迹斑斑的拉链,取出那枚胸针——蝴蝶形状的胸针,已经发黑的银色翅膀张开着,仿佛随时都准备展翅高飞。我从小幸手中接过它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寒冬。那天晚上,她的侧脸在警车的红灯中忽明忽暗。昏暗的天空中孕育着雪的气息。我的口中还残存着血的味道,舌头上还停留着并非来自于自己的一种温吞的异样感。
那之后她展翅高飞了吗?
现在又飞到了哪里呢?
02
“捉了虫子能干什么?”
傍晚的河边,她向我搭话。头发映出天空的橙色,小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接近,左手拿着塑料袋,右手拿着捕虫网,整个身子转了过去。
我首先发现对方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接着发觉原来是和我同班的女生。——和小幸在同一间教室里应该已经快半年了,这个顺序多少有点不自然,不过之后数次回想起来还是这个顺序。
中学二年级的夏末。当时我和家人一起住在东京和墙玉交接的地方。成绩并不是出类拔萃地好,但也不差,家里并非富豪,也不贫穷。就在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中,我过着无聊却又并不积极寻找什么的年轻岁月。
“没什么,反正没事。”
那是我对小幸说的第一句话。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当时我的梦想是成为昆虫学者。那时我几乎每天放学后都带着捕虫网和塑料袋去山上和河边。我住的五榻榻米大小的屋子里有二十个虫笼子。在父母下班回来之前,我就趴在地上观察这些笼子里的虫子,和图鉴对比,如果发现上面没有的,就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黄星天牛、川蝼蛄……那时屋子里养的虫子现在还能全部记住。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要成为昆虫学者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