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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会抬起头。不过随着我的反复说明,她就显出明白了的表情,又低下头去听。
“我将来要做昆虫研究。”
这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表明这个志向。心底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快感。
“成为昆虫学者,捉到谁也没见过的虫子。”
幼稚的兴奋似乎也传染了小幸,她不住地点头,说我现在就知道这么多,将来一定会成为昆虫学者。小幸的话中没有一丝说教,我总觉得她的话就像给我的未来加了一道保险。
小幸又从裙子的兜里掏出那块手表来看。
“我回去了。”
她迅速地站起身,我也下意识地随着她站起来。
“有什么事吗?”
我一问,她先是点了一下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不回去的话……”
河面上吹来的风吞噬了她的话。
“妈妈……被……”
她是想说会被妈妈骂吗?可是现在还不到六点。小幸的母亲是那么严厉的人吗?在问这些之前,小幸已经对我浅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你给我讲虫子的事。”
她转身离开之际,我的鼻尖流过一股头发的味道。那并不是洗发水和护发素的香味,而是混合了汗水和尘埃的、小幸那柔软的体味。
第二天和下一周的周一,我都去了河边。小幸一定会在同一个地方等我,我们就并排坐在河堤的草地上。她的话不多,通常只是低着头听我讲。她虽然这样却并不给人阴郁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她那挺得笔直的后背。有一次她帮我赶走凑到我脸上的蚊子时,我从半袖的水手服中窥见了她白皙的腋下。就像窥探贝壳里面一样的微弱动摇在我心中骚动,我马上移开了视线。
据说小幸出生在东北沿海的小镇。
“但是我不记得那个小镇的事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被父亲和母亲带来了这里。”
“不去亲戚家串门吗?”
“出来的时候父亲和亲戚们大吵了一架,于是就回不去了。”
母亲本来就无依无靠,小幸寂寞地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和妈妈盂兰盆节和正月的时候都待在家里。”
她抱着膝盖望向河面。几只江鸡飞过,尾巴尖点着水面,又飞走了。
下一周,下下周,我们都在河边见面。我们并没有事先约好,感觉要是说好,反而会破坏目前的关系。凉意渐浓,虫子也从河堤上消失了,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