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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时也想到过危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现实。他的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了,心跳之快如刚刚冲刺了百米,可声音居然还勉强地保持了表面的无畏。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左右两个人,不知是谁在说:“老实坐着,别找不自在!”
他提高了声音,既是壮胆又是绝望:“上哪儿去你们说清楚!”
他的腰被重重地杵了一拳,剧痛令他眼冒金花:“你他妈老实点儿,会跟你说的!”他怀疑自己的肋骨像是断了。
车是往郊外开的,开得飞快。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夜幕的降临使他心中更充满了死亡的气氛。这时他的思绪也越来越单纯,他只想,他们会怎么折磨他,他能不能在人生的最后关头视死如归。他想这些人总有一天会被抓住的,公安局会审讯他们,如果欧庆春能够知道他死得壮烈勇敢,那她会不会在心里对他留下一点点惊讶和感叹?
车子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他被他们推下车。借着饱满的月光他看见身边都是一垛垛的砖坯。他想这准是一个砖厂。但这里已是机器停转,工人下班,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他们把他顶在一排刚刚脱好的泥坯垛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他不反抗也不挣扎,甚至不发一言,只听到一个有点口音的声音在问:“兔崽子你对欧阳兰兰干什么了,啊?你耍流氓也不看看门槛!”
他这才大声呼喊:“欧阳兰兰说什么啦!她说什么啦?”
他脸上马上吃了一拳,这一拳再次使他眼前金星万道。他不知为什么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双眼,他只想着保护自己的眼睛,身上任凭他们拳脚相加。他们一边踢打一边痛骂,骂得七嘴八舌什么话都有。但肖童耳鼓里最清楚的只有那个带着外地口音的骂声,那骂声不停地重复:“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每骂一句便踢他一脚,直到他瘫在地上,身后的坯垛塌了一片。
打骂完了,他们拍拍手扔下他往车上走,边走边回头警告他别以为算完。“你再敢缠着她就试试看!下次再见到你非把你阉了不可!”肖童靠着砖垛坐直了身子,他也想骂可张不动嘴。嘴里全是血,脸也肿了半边。
那漂亮的“宝马”亮着大灯卷着尘上,气宇轩昂地开走了。肖童筋疲力尽地坐在原处,他甚至没有力气来挥赶那些闻见了血腥的蚊子。坐了一会儿体力有所恢复,他才站起身来,晃晃地走出这个在月光下不免荒凉的砖厂,走上了来时的大路。路上没人,偶有汽车通过,他抬手拦车,但那些车无一不是突然加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