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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田里了,生气说:“不想去了。”宋旭升说:“扶也扶不住,我背你吧。”柳依依趴在他背上说:“会摔倒的。”宋旭升说:“走了快三十年了。”柳依依说:“你们这里的人看见了会笑你吗?”宋旭升说:“你认为没通公路外面的风就刮不进来?比麓城还开放呢。出去做小姐没有什么不道德,但只顾自己赚钱,不把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的女儿也带出去赚,那就是不道德。你看哪家是新房子,就知道这家养的是女儿。这里的人最讲实际,邻居家的房子盖起来了,这就是最好的老师。看了我家破房子,就知道养的是儿子。市场改变了一切,这方面的观念开放是压垮乡村传统道德的最后一根稻草。”
快到家了,宋旭升把柳依依放下来。有个小孩吮着手指站在一幢破旧的土砖房门口,看了宋旭升说:“叔叔回来了。”跑到里面去报信。柳依依进了屋,看见墙上有竹片露了出来,窗户是塑料纸蒙起来的,堂屋就只有水缸、饭桌。有个女人在灶下烧火,是宋旭升的嫂子。嫂子说:“来了?”站起来泡了杯茶,又去烧火。宋旭升说:“这几年给他们的钱都看病看掉了。”柳依依说:“嗯。”宋旭升说:“我妈在里屋。”柳依依说:“嗯。”就跟他过去了。墙是发黑的土墙,一张床靠墙放着,木头都开裂了。宋旭升说:“妈,柳依依她来了。”他妈双眼似睁非睁,一只手摸索过来。宋旭升说:“她看不清,想摸一摸你的手。”柳依依说:“嗯。”就在床边坐下,把一只手放在那只干枯的手旁边。老人颤抖着说:“你好呢,我崽也好呢。我想喝你们的酒,还喝得到吗?”宋旭升说:“我跟柳依依已经扯证了,就要办酒了。”老人问柳依依:“什么时候,我还等得到不?”柳依依说:“嗯。”望着病人那瘪进去的脸,想,等这件事结束了,宋旭升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出了屋子,宋旭升说:“不该叫你来的,硬是拗不过她。”又说:“看了这个样子,你可能都灰心了。”柳依依说:“我要上厕所。”宋旭升为难地叹口气,还是带她去了。柳依依一看,柴门里一个大粪缸,两块木板搁在上面,人一靠近,一群苍蝇就嗡嗡地飞起来。柳依依瞥见粪缸里有蛆在蠕动,一连退了几步,说:“这怎么解得出来?”宋旭升又把她带到一间房里,从外面拿来一个塑料盆说:“你用我的脸盆,脸盆,脸盆还不行吗?”柳依依说:“我全身都痒起来了,到处都是虫子在爬一样。”又说:“现在还有晚班车吗?我明天要上班,你送我到县城。”宋旭升说:“求你吃餐饭吧。”吃完饭柳依依进里屋跟他妈说了几句,看见那只枯萎的手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