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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啊,我知道他一直都在身旁看顾着我,不忍我孤单寂寞。”老板娘伸出左手无名指,微笑:“他在乱石崩云里,为我在这里紧紧系上了一条红线。” 派对后一个星期,这对新婚夫妻带着痴肥的苏门答腊启程去欧洲,此后连续好几个月我都接到不同地方的风景明信片,明信片后没多写什么,有时短短两句话,有时甚至只画了笑脸或意义不明的涂鸦。 我不怪老板娘,我知道情人都有太多比写明信片还要快乐的事要做。 阿拓走后,我学着开始自己画地图。 地图上多了很爱听故事也很爱讲故事的计程车司机兼烂吉他手大头龙,喜欢拖着一只大行李箱来店里买新鲜咖啡豆的长发美女(她常常幻想行李箱里装了尸体),在酒店上班、同时交了十七个男朋友且乐此不疲的珍姐,以为自己是颗野生蘑菇的小学生大雄。他们丰富了我的人生,是我新竹地图的真正灵魂。 常常我有种错觉,我以为阿拓也认识他们,我也说不上为什么。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以后我一定会带他来认识你,因为你实在太有趣了!”我都是这么跟每一个新地图的成员说,高兴地期待着阿拓真正认识他们的一天,阿拓一定会很惊讶我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当然,阿拓跟我之间共同拥有的新竹地图,我加倍珍惜着。 每个礼拜天我都会到洗衣店吃饭,有时还会下厨帮金刀婶洗菜切肉,顺便偷学一些。 在我升大三的暑假,金刀婶在高雄实习的厨师儿子出师了,台大儿子也考上了研究所,而铁头则发现他的后脑勺可以吸住汤匙等金属制品,目前他正在挑战吸住整个电锅。阿拓错过的豪华庆祝大餐可不少。 另外,在发觉铁头的后脑勺像颗磁铁的庆祝大餐上,我也听到一件令我感动不已的秘密。 “阿拓第一次被我们邀请来这儿吃饭时,他一直说很好吃很棒,然后发誓他将来一定要带喜欢的女孩子来这里大快朵颐一番。” 金刀婶回忆道:“当时我就说啦,如果你这小子真的带意中人来,我就当场发明一道新的菜色,然后把命名的享受让给她。” 这就是我之所以能猜到“鳗身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道菜名的原因。 这秘密在阿拓跑去非洲一年后我才知道,当时我也穿了那双绿色的怪袜子一整年。 当然,我还得帮阿拓照顾那些身心幼稚的笨蛋,所以我每两星期至少去暴哥家看一次电影,避免他因为太无聊乱搞得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