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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稀少。敬子一个人吃饭,有时仿佛从纷繁嘈杂的俗世逃脱出来,觉得无所用心、懒散无聊。
“除了我,大概没有其他住客吧?”敬子问伺候她的女服务员。
“不是这样的。还有客人在这儿过年。”
“是吗?”
“是美国客人和一对泰国夫妇。”
“不是日本人呀。”
还有外国人喜欢在这种纯日式的旅馆里过年。
“像我这样,在旁人眼里,大概也是优哉游哉的吧?”
“像夫人这样,实在令人羡慕。”年轻的女服务员笑盈盈地说。她也可能从老板那儿听说这位客人是珠宝商,店铺开业之前暂住此处。
“有什么可羡慕的?其实我就像一只年终岁暮在寒冷的天空飘忽不定的气球。你这么年轻才令人羡慕呢。”敬子拿着洗澡用具跟着女服务员出了房门。
即使暂寓旅馆,入浴和化妆依然是敬子每天第一件事情。
她坐在化妆桌前,正揉擦着荷尔蒙霜,手指头忽然停住不动。她发现脖颈上有几根白发。小时候听母亲说,头发是愁白的。这一阵子,千头万绪、忧心如焚,只要晚上睡不好觉,第二天肯定会发现白头发。
这几根白发像避人眼目似的,藏在脖颈边鬈曲的短发里面。
“还藏起来,真烦人。”
白头发好像有四五根,也许更多。敬子绕到脖子后面的手臂酸累得拔不下来。
俊三说过“白头发增多恐怕与不断服用安眠药有关”。怎么会忽然想起他来呢?敬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这把岁数了。
而且,过了年,又老一岁。
“这么个岁数的人,干吗还对小伙子一往情深呢?”
敬子感到一种山穷水尽的孤寂,拔白发的手指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一阵子,敬子不和昭男联系,他也不主动打电话来。就是见了面,一个愁眉苦脸,一个情绪消沉。有时候昭男反问她想什么呢,惊得她不知如何回答。昭男不理睬她,敬子就怨恨伤心、焦躁嫉妒;一见到他,却迫不及待地渴望他的拥抱,疯狂地沉溺于柔情缱绻的欲海,因而只好老实顺从。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个星期天。昨天,昭男少有地主动打电话给敬子说想见面。他说:“有话跟你说,明天在外头见。”他的声调显得客气而疏远。
激动人心的欢愉何时变得如此冷漠?
敬子希望有个朋友能劝慰她趁早对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