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下意识问道:“是什么?”
“很多年以前,我父亲对我的母亲一见钟情。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名气,母亲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歌星,他穷追不舍了五年,结果显而易见,他成功了。母亲告诉过我,她一开始以为他和别人一样,只是图她的容貌,金钱和地位,但是有一次,她创作遇上瓶颈,心情很差,一向不懂浪漫的父亲写了一封狗屁不通的情诗,她是这样形容的。父亲一路跑调地哼唱了出来,母亲忍不下去,给这封情诗改了一晚上的谱,父亲就在旁边说:你看,你比我厉害多了,我根本看不懂这些音符的意思,你却能写出一首完整的歌。这其实是《情书》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别人说我父亲古板,她觉得我父亲这个人很傻,傻得有些可爱。她告诉我,当看见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让你觉得可爱时,那或许就是‘你要完了’的前兆。我想,有些性格可能是从基因里就与生俱来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简迟终于可以听清耳边鼓动的心跳,望着季怀斯微深的眼眸,这才发现他们挨得很近,太近了一些,呼吸若有若无拂过脸颊,从刚才开始,他又一次陷入无法从乱糟糟的大脑里组织出有用语句的迟钝。季怀斯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简迟有些晕乎,“什么事情?”
他看见季怀斯唇边浮现出一抹略带深意的笑,伴随嗓音徐徐流入耳里:“在圣斯顿,夸赞对方的胸针,其实是暗示你想要和他发展一段关系。”
一刹那,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简迟张了张唇,连话也忘记该怎么说,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季怀斯眼前,或者找个洞钻进去。这种使头皮发麻的羞耻感在对上季怀斯眼底的笑意时,蔓延到了每一根头发丝。
“我不知道还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季怀斯说,“不过听到的时候,感觉很微妙。”
简迟有点想要捂住脸,低头前,季怀斯十分自然地撩开他耳边的碎发,穿过发丝的五指停在脑后,电流般的触感顺着被触碰到的地方蔓延全身。简迟看向微微凑近的季怀斯,身体被按下了暂停键,清润的面容在眼前放大,长而密的睫毛随呼出的热气轻颤。季怀斯凝望着他,蛊惑般低语:“要做一个测试吗?或许可以帮助你更快确定答案。”
“什么测试?”
来自季怀斯的温度紧贴肌肤,指腹摩挲着脸颊,“这样会让你讨厌吗?”
过去几秒,简迟才发现自己忘记呼吸。
“……不会。”
季怀斯的唇角向上扬了扬,泄出一丝没有藏好的欣悦。简迟心底翻腾着‘推开他’和‘躲开’,两个选项没有一个给定住的身体下达指令。他可以看清季怀斯靠近时比平常更深的眸色,挺拔的鼻梁下,双唇微微张合,水润的淡粉色看上去很软——简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那里。要命。
“那现在这样呢?”
这是简迟在季怀斯吻上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