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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朵的百合花。那时有一种散成碎片的人(你知道,像一个流浪汉,不过是他本人而不是他的衣服散成碎片)来到我床脚处站着,还恨着我。‘好吧,’他说,‘好吧。有洁净的床单,有为你准备好的锃亮的棺材,你以为挺好。我一开始也是那样以为。我们开始都那样。等着瞧瞧你最终会得到什么吧。”
“我认为你最好闭嘴,真的。”兰塞姆说。
“另外,还有唯灵论,”韦斯顿根本不理会那个建议,继续说,“我曾以为它尽是瞎扯淡。但它不是,它全是真的。你有没有注意到所有关于死亡的令人愉快的描述都很传统或很具哲学意味?与实际试验发现的大相径庭。细胞基质外部的胶化区——黏膜从培养基的肚子里流出来,形成巨大、混乱、摇摇欲坠的面孔。自动写作写出的是成堆成堆的垃圾。”
“你是韦斯顿吗?”兰塞姆突然转向他的同伴问道。那喋喋不休的喃喃之声有时非常清晰,你不得不听它,有时又是那么不清晰,你得支起耳朵才能听清它在说什么。这声音开始令他恼火。
“别生气,”那声音说,“生我的气不好。我本以为你可能会感到难过的。天哪,兰塞姆,太可怕了。你不明白。被活埋在层层东西之下。你想把那些东西连接起来,可你做不到。它们砍掉了你的头……你甚至无法回望表层里的生命是个什么样子,因为你知道它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是什么?”兰塞姆问道,“你怎么知道死亡是什么样子?老天在上,如果能帮你,我会帮你。但给我说实话,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嘘,”那另一位突然说,“那是什么?”
兰塞姆听了听。的确,在他们周围的各种混杂的噪音中似乎添加了一种新元素。起初,他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声音。这时浪高风大。他的同伴突然伸手抓住兰塞姆的胳膊。
“啊,天哪!”他叫道,“啊,兰塞姆,兰塞姆!我们会被弄死的。弄死后放回表皮下面。兰塞姆,你答应帮我的。别让他们再捉住我。”
“闭嘴。”兰塞姆厌恶地说,因为那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吵吵嚷嚷,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很想辨认出混杂在呼啸的狂风和咆哮的涛声之中的那低沉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是浪拍岩石的声音,”韦斯顿说,“是浪拍岩石的声音,傻瓜!难道你听不出吗?那边有块陆地!岸边有岩石。看那边——不是,右边。我们会被打成肉酱的。看哪——天哪,黑暗来了!”
黑暗来了。那从未经历的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