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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安宁从未见过这种建筑。上次他在睡梦中被凌燃带进总坛,除了做血脉转移时待呆过的大堂,他一直都在地牢里,甚至出山时也是在昏迷中被抛入山中。所以尽管杨安宁对这里有不可抹煞的恐怖回忆,但他同时对这里无比陌生。所有的房屋都是依山而建,竹楼多为两层,外墙用竹编糊了泥巴,屋顶多是青瓦,也有少数用草木做顶,竹楼三面有走廊,悬出木质栏杆。极少数的房屋用砖石砌筑,这些建筑大多有独立的院落,屋面铺着黑瓦,梁柱板壁全部用桐油反复涂抹,经过风吹日晒,整栋房屋都乌黑发亮。在层层房屋的正中央,是一座建的特别高大的瓦房,飞檐翘角,庄重大气。门口伫立着两只雪白的汉白玉麒麟,通体无暇。这里很美,美的像幅画,美的甚至不像是这凡间应有的景致。杨安宁有些恍惚,他无法把这里跟曾经囚禁他的地方等同在一起。凌燃拉起他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走进这画里。蜿蜒的小路在房屋中间穿行,竹楼的走廊里有人趴在栏杆上带着笑容看着他们,有人跟凌燃打招呼,还有人问起他是谁。似乎每个人对他都很友好。凌燃带他来到一栋黑瓦砖房前,说:“这是我的屋子,在总坛我们就住这里。”杨安宁猛地甩开他的手,好像突然被惊醒般,低声说:“我不进去。”杨安宁打量着眼前的房子,他不能确定这座黑漆漆的房屋,是不是就是那个他几乎要流失全身鲜血的地方。杨安宁说:“我怎么能住在教主的房子里……这不合适,有空闲的草屋给我和阿宁住就可以了。”凌燃轻蹙眉头,说:“山里寒气湿气重,草房挡不住寒湿之气,你身体还在回复,不适合住在草房里。若你不想住在我的房子里,我让人再收拾一间便是……”杨安宁立刻回应道:“不必了!我住草房即可。”直至此刻,杨安宁才愈发感受到,他现在已是在西苗教的总坛了,目光所及的所有瓦房,进去之后都有可能是他记忆中燃着火把的昏暗大堂。凌燃上前一步,说:“安宁,我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不想住我的房子便罢了,不要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杨安宁垂下眼睑:“多谢教主关心。我不想住瓦房。”凌燃问:“为什么?”杨安宁说:“我怕进去之后,又是一间空荡荡的厅堂。草屋再简陋,至少不会是那样的地方。”凌燃的声音一下子被扼住了,他看着杨安宁,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安宁相信他,告诉安宁自己不会再害他?没有用。重逢之后他无数次向安宁表明自己的真心,但安宁从来都不相信,他的信用在安宁这里早就一文不值。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在安宁看来都是用心叵测。凌燃艰难地说:“安宁,我给你准备了最安稳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