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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她下去,我多付你钱。”
我突然感到异乎寻常的寒冷,在这春意荡漾的夜晚。
那一瞬,我漠然向隅缄口无言。要是司机撵我下车,我只有乖乖地下去。就是过后义愤填膺地举报车号,司机也完全可以不认账,说他是先看到粉红色小姐后看到的我,这便是死无对证的事。况且按照我待人处世息事宁人的习惯,也绝不会打上门去告谁。
在那个时刻,甚至连广播电台的直播都茫然地离我远去。在人与人之间如此隔膜的今日,温情的呼吁是多么苍白微弱。
我抱着肘,怕冷似的等待着,等待一个陌生人的裁决。
司机对小姐说:“我当然愿意多挣点儿钱啦。您忙吗?”
小姐嫣然一笑说:“我不忙。就是晚饭后遛遛弯儿。”她很自信地看着司机,对自己的魅力毫不怀疑。
我已经做好了下车的准备,听见司机对小姐说:“既然您不忙,那我就先送这位女士了。您再打别的车好吗?”
说着,他发动了引擎,夏利像一颗红色的保龄球,沿着笔直的长安街驶去。
女孩粉红色的身影,像一瓣飘落的樱花,渐渐淡薄。
我很想同司机说点儿什么,可是说什么呢?感谢的话吗?颂扬的话吗?在这车水马龙的都市里,似乎都被霓虹灯的闪烁淹没了。
“像这样的事多吗?”我终于说了。
“什么事?”他转动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就是同一方向行驶的乘客,却不愿搭乘。”
“多。挺多。其实同方向搭乘,既省了钱,又省了油,还省了时间,不消说还减轻了城市的交通污染。可是,有许多人就是不愿搭乘。不过一般人不愿合着坐,不坐就是了。像今天这位小姐,公然用钱来逞强的人,也不多。”司机一边说着,一边灵巧地避让着车流。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他也是问自己:“人哪,为什么要这样喜好孤独?”
正巧前面是一盏红灯,司机拨弄着一个用作装饰的金“福”字,平静地说:“因为他们有时间,因为他们有钱。”
绿灯像猫头鹰的眼一般亮了。他一踩油门,车又箭矢般前进。一路上,我们再无交谈。
到达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离预定的直播时间还有五分钟。
我急急地把一张整币递给他,甩上车门就往楼里跑,那一道道进直播间的手续颇为费时。
司机在后面喊:“还没找您钱呢!”
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