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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逃脱了,可手还在抖,心还在跳。他时常走神,想不起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要干什么事情。他还能听见那一声枪响,还能感到枪在手里的震动。
他高声唱道:“凯迪拉克,暴君罪有应得……医生安妮,几时回到这里?”
安妮·穆勒医生死后,胡鲁贝克就开始流浪,多半都在街上靠社会救济工作者施舍食物,或是从餐馆外的剩饭桶里拣吃的。
在东北部流浪几个月后,胡鲁贝克来到了首都华盛顿,打算为自己过去的罪行当面向安德鲁·约翰逊或现任总统道歉。他来到白宫,敲警卫室的门。
“警卫先生,我必须跟你谈谈谋杀总统的事。很紧急!”
他被秘密警察抓起来,关进了监狱。
警察没像胡鲁贝克以为的那样对他严刑逼供。他们只是问了他一些问题,两个小时后就把他放了。他相信审问时警察一定往他身体里放进了无线电跟踪器,所以他跳进华盛顿纪念碑前的水池里,使跟踪器的电池短路。
最后他在首都待腻了,又向北流浪,寻找他的父亲。一个月后在费城迈克认为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他走进大门,看家里有人没有。有人,但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警探的太太。
他又被抓起来,关进了监狱。
后来他又到了普林斯顿、纽约、哈特福德……。
这一年的一月,在离岭上镇五十英里的一个富裕小镇,他因为砸商店而被捕。他自称名叫迈克·布思。法庭认定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把他送进了库普斯顿州立精神病院。
胡鲁贝克未经住院医生检查就被关进“重病房”。他身穿紧身衣,在一间又冷又黑的屋子里待了三个小时之后,进来了一个人。那人的个头竟比迈克还高大。
“你是谁?”迈克问道。“你是护理员吗?你是政府派来的吗?我去过华盛顿,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你他妈的是——”
“闭上你的臭嘴。”护理员先生一拳打得他贴到墙上,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不许叫,不许吵,不许顶嘴。闭上嘴,全身放松。”
迈克闭上了嘴,可他放松不了。库普斯顿是个让人紧张的地方。病人进来就别抱什么指望,只能听凭自己的病情往坏处发展。迈克多半时间是独自坐着,眼望窗外,不停地抖动双腿,反复哼着同一支歌。只有夜间带来安息的希望,在这所可怕的医院,惟有睡眠的时间使他得到安宁。
在库普斯顿,护士们把两个女病人关在同一间病房,留下一个抹了油的可乐瓶,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