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与电话 (第2/5页)
川端康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炎黄中文www.yhzw.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也成为这个房间的标志,放着一台望远镜。这台望远镜是先生失去双腿迁到山丘上的旅馆时,朋友和熟人赠的十分别致的慰问品。先生很爱这具器械,甚至不让弟子们去触摸它。弟子们窥视望远镜,在先生眼里就仿佛进入心灵深处,很不礼貌。神圣地看待这台望远镜,是这房子的一种礼仪。
然而,今天先生问我:
“你用过望远镜观察人生吗?”
“观察人生?……我只用看戏用的小望远镜欣赏过艺伎姑娘表演的舞蹈。在新桥演舞场观看樱花节的舞蹈。”
讲法语使我神气起来。
“你发现了另一种人生?”
“艺伎姑娘的躯体猝然跳入我的眼帘,仿佛蒙住了整双眼睛,使我大吃一惊。她们比真人放大一倍半的躯体,以波浪般的压力冲着我的脸逼将过来。”
“是吗……那么S子看见什么啦?”
“我?我从高塔上俯瞰大都会。”
“有什么感想呢?”
“是幼年的记忆呀……鸟,鸟在天空翱翔。我心想,鸟为什么不飞得更快些呢?”
“那鸟是鸽子吗?”
“是的。是鸽子。刚才忘了法语鸽子怎么说,就说鸟了。窥视双筒望远镜,仿佛还能听见鸽子振翅的声音。”
“是吗?”先生调试望远镜的焦距,忽然把尖鼻子对准我,说,“现在你瞧瞧这个。”
“啊!”我从望远镜前移开脸,因为有一对正在接吻的男女冲着我的脸逼将过来。我再窥视的时候,他们还在接吻。
女子似乎没有施白粉,白皙的额头与微微露出一点血色的脸颊,甚至令人感到很不相称,显然刚刚病愈的样子。女子的肩膀随着男子嘴唇的移动而摇晃,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上。她就这样睁开眼睛,仰望着男子的脸。她生病之后,似乎今天才初次洗了头,用长把细齿梳随便地绕成束,大概是梳子脱落了吧。
S子看见我脸色苍白,像探询别人的秘密似的说:
“我也可以看看吗?”
“不行。”我说着叉开双腿,站在望远镜跟前。方才如果S子不在场的话,我想对先生这样说:
“情欲——以波浪般的压力冲着我的脸逼将过来。”
先生挂着一副极其认真的面孔,微笑着说:
“一切带有神的名字的东西,不过是拥有一双与人眼略有不同的眼睛罢了。”
“艺术的天才也……”
“总之,也像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