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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起飞。”
有人喊叫:“让政府赔偿。”
他苦笑地说:“政府赔偿了我被拆掉的房屋,没赔偿我被吓跑的性欲。”
有人建议:“吃伟哥吧。”
他说:“吃过,心脏倒是狂跳了一阵,下面还是只会滑行。”
我在阵阵笑声里走了过去,觉得他们不像是在示威,像是在聚会。我走过市政府前的广场,经过两个公交车站,前面就是盛和路。
那个时刻我走在人生的低谷里。妻子早就离我而去,一年多前父亲患上不治之症,为了给父亲治病,我卖掉房屋,为了照顾病痛中的父亲,我辞去工作,在医院附近买下一个小店铺。后来父亲不辞而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我出让店铺,住进廉价的出租屋,大海捞针似的寻找我的父亲。我走遍这个城市的所有角落,眼睛里挤满老人们的身影,唯独没有父亲的脸庞。
没有了工作,没有了房屋,没有了店铺,我意志消沉。当我发现银行卡上的钱所剩不多时,不得不思索起了以后的生活,我才四十一岁,还有不少时光等待我去打发。我通过一个课外教育的中介公司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我的第一个学生住在盛和路上,我与她的父亲通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沙哑和迟疑的声音,说他女儿叫郑小敏,小学四年级,成绩很好。说他们夫妇两人都在工厂上班,收入不多,承担我每小时五十元的家教费有点困难。他声音里的无奈很像我的无奈,我说每小时三十元吧,他停顿一会儿后连着说了三声谢谢。
我们约好这天下午四点钟第一次上课。我去发廊理了头发,回家刮了胡子,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外面是一件棉大衣。我的棉大衣是旧的,里面的衣服也是旧的。
我走到熟悉的盛和路,知道前面什么地方有一家超市,什么地方有星巴克,什么地方有麦当劳,什么地方有肯德基,什么地方有一条服装街,什么地方有几家什么饭馆。
我走过这些地方,眼前突然陌生了,一片杂乱的废墟提醒我,盛和路上三幢陈旧的六层楼房没有了,我要去做家教的那户人家应该在中间这一幢里。
我前几天经过时还看见它们耸立在那里,阳台上晾着衣服,有几条白色的横幅悬挂在三幢楼房上,横幅上面写着黑色的字——“坚决抵制强拆”、“抗议暴力拆迁”、“誓死捍卫家园”。
我看着这片废墟,一些衣物在钢筋水泥里隐约可见,两辆铲车和两辆卡车停在旁边,还有一辆警车,有四个警察坐在暖和的车里面。
一个身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