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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了女佣的规劝,到旅馆澡堂洗澡去了。
“深刻的过去……”
波子反复回味着竹原的话。在温乎乎的浴池里,她只感受到过去已经丧失了。纵令自己现今已经四十开外,可触到竹原的手时那份喜悦的心情,同当年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波子闭上眼睛,恍如他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觉得自己像年轻的姑娘一般。
“小姐来了。”
女佣通报来了。
“哦?我马上就洗好,让她在房间里等一会儿。”
品子没脱大衣,在暖炉前随随便便地坐下来。
“妈妈?我以为您怎么啦。来了一看,听说您洗澡去了,我也就放心了。”品子仰望着波子说,“妈妈,您一个人?”
“不,竹原刚才还在。”
“是吗?已经走了?”
“我给品子挂电话以后不久。”
“那时候还在吗?”品子纳闷似的问道,“您只说让我到这儿来,就把电话挂断了,我很担心。”
“谈到修建排练场的事,就请他去看看地点。”
“噢。”品子快活地说,“妈妈打起精神来了。我也想去看看呢。”
“今晚歇一宿,明儿去看,好吗?”
“住在这儿?”
“倒不是打算住在这儿,不过……”波子吞吞吐吐,她避开了品子的视线说,“妈妈不愿一个人回家,所以把你叫来。”
“妈妈不愿一个人回家?”
品子只是轻声反问了一句,又深锁眉头,神情格外严肃。
“与其说不愿意,不如说难过啊,仿佛不可饶恕似的。”
“是父亲吗?”
“不,是自己。”
“哦?对父亲?”
“是啊,也许是对自己。自己是不可饶恕的。这是不是真有其事,妈妈也不知道。表面上是责备自己,其实是寻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品子似乎又重新思考着什么。
“今后妈妈到东京来,我陪妈妈回去算了。”
“妈妈像个小孩子啰。”波子笑了笑,“品子。”
“回家竟使妈妈感到难过,我倒没想到会到这个程度。”
“品子,妈妈说不定要同你爸爸分居。”
品子点点头,抑制住心潮的起伏。
“品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悲伤。但我以前就想过,并不那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