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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每一道喘息声,都代表着今日的激烈和疲惫。
想到这里,安阳垂目咬了咬唇,半晌,终于神色略微松动了,只缓缓抬起了手,伸向了车帘,就在将要将车帘掀开的那一瞬间,这时,忽而听到外头赫连瑞压抑怒火的声音再次在车帘外头响起了起来,只一字一句道:“郡主怎会在吾的车上——”
“怎么?不信?顾无忧,你莫不是还想搜吾的马车不成?”
赫连瑞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阵阵愠怒。
这股怒意,不仅仅是来自于今日安阳的这抹失意和受伤,更来自于他的后悔与愤恨,当年他或许应该据理力争,或许应该更加勇敢和强势一些的,他以为顾青山是更优于自己的人中龙凤,他以为他谦谦公子,自会爱戴安阳,自会护她周全,却万万没有料到,姑姑的死没有让安阳自幼沉沦,宫家的漠视和低劣没有让她心生愤恨,皇祖母的死也没有将她彻底打倒,然而到头来伤她最深之人竟是他当年拱手相让的谦谦君子。
然而,没有希望哪来的失望,没有爱又哪来的伤。
这是相伴这么多年,赫连瑞第一次在安阳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一股令他陌生,能够将他彻底打败摧毁的表情。
瑟瑟自幼娇憨可爱,长大后看似言笑宴宴,在宫中诸位长辈们眼里是个性情温和,幽默豁达之人,只有赫连瑞知道,她看似嘴角永远挂着淡淡的笑意,实则极少有人能够真正走到她的心里。
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皇祖母,一个若若,最多再加一个他,然而此时此刻,赫连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或许还有一个人,远比他们几个更为重要,占据她心中的位置更深更远甚至更久一些。
或许,连赫连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赫连瑞咬着牙,脸色阴郁的看着顾青山。
顾青山亦是沉着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赫连瑞。
两个男人此时在暮色下两两对峙着,眼中纷纷波涛汹涌。
是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剑拔弩张。
自赫连瑞此番回京后,顾青山对赫连瑞多番忍让,并非因他是二皇子,只因他是郡主的二皇兄,上回除夕之夜,他对安阳的摸头杀顾青山还不曾彻底放下芥蒂,如今,竟又掺和进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来了。
从前,他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将他从郡主身边赶走。
如今……呵,休想!
顾青山眼神渐渐凌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