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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他还惦记着大小姐和姑爷,想着那一大堆的家务活,完全忽略了姬家还有诸如姬禄等其他一些仆人的事实。结果到了下午他就顾不上惦记了,因为宇文非派给了他更多的活儿,这些活儿或轻或重,或轻松或费事,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很奇怪。
譬如他弄来了一笼子冰蝶,要唐缺把它们捣成浆。唐缺倒也听说过,冰蝶这玩意儿喜欢吸人血肉,这么一想觉得脑仁发颤。但是他毕竟拥有做下人的良好素质,尽管心惊胆战,仍然先用水把冰蝶淹死,然后像舂米一样硬生生捣出了一大碗模糊的血肉。在香猪的气味中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唐缺,闻着那股血腥的味道,简直快要走不动路了。
但是宇公子表现出了令人惊佩的学者风范。他看着这碗冰蝶的肉浆,就好似看着一碗米汤一样不动声色,还用银针在里面搅动了一下,放在鼻端嗅嗅,似乎是在研究纯度和浓度。随后他很快投入了忘我的研究中,一面和冰蝶的血肉作斗争,一面吃晚饭。
这就是科学家啊,唐缺想,我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境界。他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宇公子会不会一下子糊涂了,把冰蝶碗和饭碗搞混了。
第二天云湛走进来时,唐缺正在取一只双头黑鲵的墨囊。黑鲵虽然死了,墨囊内的黑色汁液仍然是威力强劲,一不小心沾到身上,至少得一个月才会退色,因此唐缺取的时候小心翼翼,唯恐把墨囊弄破了。云湛这蠢材上去就表示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吓死。
不过宇文非很快给唐缺报仇了。云湛打过招呼进了屋门,没过一会儿就跌跌撞撞的抢出来,一张脸上全无血色。唐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连忙故作镇静,说了句“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然后就溜掉了。到了晚间,他贼兮兮地蹿回来,也顾不上和唐缺说话,先从门缝里张望了宇文非的动静,这才推开门,迈了一只脚进去。
“那些蜈蚣不在了吧?”他声音发颤地问。
“你的问题不精确,”宇文非慢吞吞地回答,“活的不在了,死的还在。”云湛这才敢进去,左右巡视一圈,把心放下:“你又不是走江湖卖艺的,把蜈蚣弄得满身爬干吗?”“我也并非有意为之,”他说,“不过是专心致志于手中之事,无暇顾及罢了。”云湛大叫起来:“无暇顾及?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蜇你一下足够你死十次?三叶蜈蚣放在身上乱爬,你真是天下第一人!”“三叶蜈蚣的习性是只自卫,不主动攻击,”宇文非说得很轻松,“所以放在身上也没事儿。”“你对你的理论还真是深信不疑,”云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