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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宋供奉一出来,刚一站到院中,便压低声音问。
李指挥使叹息一声,摇头道:“宋老,唉……,萧一寒,怕是请不来的。”
“请不来?!”宋供奉声音一提,随即降下来,不以为然道:“我亲自去请,许下重诺,怎能请不来?!”
虽然武林中人对朝廷颇是不善,侠乃以武犯禁,与朝廷本就相克,虽是不怕,却也敬而远之,毕竟得罪了朝廷,便无容身之处,即使自己无碍,总会波及家人。
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朝廷重官请他们做事,总不会太过拒绝,武林高手也得吃喝拉撒,那些官员护卫之中,不乏高手,不招惹为妙。
李指挥使苦笑一声,想了想,朝里面看一眼,拉着宋供奉,出了院子,来到一间屋中。
这间屋子位于另一进院中,与王爷的书房隔着甚远。
进了屋,宋供奉重重坐到桌旁,大马金刀,脸色不愉,瞥他一眼,沉声哼道:“究竟怎么回事,说罢,莫要鬼鬼祟祟的!”
李指挥使探头,朝左右瞧一眼,迅速缩回身子,小心将门关上,坐到宋供奉对面。
他叹息道:“宋老,这件事,极为机密,需得小心!”
“说罢,究竟什么事,还有如此小心!”宋供奉不耐烦的摆摆手。
“江南云,怕是很难请回来!”李指挥使叹息一声,说道。
宋供奉虽然不耐,但听他三番五次这般说,必有充足理由,按捺心中焦躁,道:“说说,为什么?!”
李指挥使直言相告:“实不相瞒,这萧一寒有个结义兄弟,名叫潘吼,是临安城一个小帮派的帮主,他已经被王爷下令杀了!”
“潘吼?萧一寒的结义兄弟?杀了?”宋供奉眉头皱起,喃喃低语两声,忽然一抬头:“小李子,你是说,王爷派人杀了萧一寒的结义兄弟?!”
“正是!”李指挥使苦笑点头。
“怎么会这样?!”宋供奉疑惑问道。
“唉——!”李指挥使叹息一声,道:“那潘吼胆大包天,竟来王府偷盗王爷的玉石,自寻死路!”
“唔,竟有这事?”宋供奉似是不信,摇了摇头。
李指挥使叹道:“当初,也不知道他是萧一寒的结义兄弟,王爷勃然大怒,直接派了贴身十侍,前去取潘吼的人头。”
“人可曾杀了?”宋供奉皱着眉头问。
李指挥使点头:“杀了!”
宋供奉摇头,苦笑连连,站起身来,左右踱步,手指揉着眉头,来来回回。
李指挥使看着他,期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宋供奉忽然停下,转头道:“对了,有人知道杀潘吼的人是咱们王府吗?”
李指挥使苦笑:“十侍卫至今未归,凶多吉少,说不定,能推测出来。”
“不会,不会。”宋供奉摆摆手,沉吟道:“十侍卫即使被擒,也不会被问出来,他们最多会以为,是哪个王爷动的手,至于是哪个王爷,却是猜不准。”
“嗯,有理。”李指挥使点头,又道:“不过,万一真的逼出口供来,若是亲自登门,怕是有危险。”
宋供奉摇头:“十侍卫他们嘴里藏着毒,不会开口的。”
李指挥使道:“为了以防万一,宋老,不如让方证大师出面,代为邀请,更为妥当一些。”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宋供奉呵呵笑道。
……
大厅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这是宋供奉的院子,靠近王府不远的一处大宅院。
晚宴之上,共设两桌,一桌是三人,另一桌是随方证大师同而来的黄衣和尚,桌上饭菜皆是素斋。
宋供奉与李指挥使也没有喝酒的兴致,只是吃菜,说一些武林掌故,气氛轻松融洽,如春风一般。
吃饱了饭,三人来到院中,不畏严寒,在院中小亭里坐下。
“大师,我有一事相求。”宋供奉抱拳,脸带微笑,儒雅翩翩,仿佛书生。
“宋施主请说。”方证大师左手拨动佛珠,右手竖掌,蔼然道。
宋供奉手抚胡髯,呵呵笑道:“我们是朝廷中人,与武林甚少来往,贸然前去,怕是请不来江南云,……想烦劳方证大师出马,代请她过来,如何?”
方证大师一怔,随即摇摇头,蔼然一叹:“两位施主,惭愧,老朽亲自前去,怕是不成。”
“怎么,大师不肯帮这个忙?”李指挥使眉头一皱,脸色冷了下去,眼中寒光一闪。
方证大师不动声色,面容平静,蔼然叹道:“说起来,老衲与这位江帮主,还有一些不协。”
“哦——?!”李指挥使斜眼望他,满脸不信。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先前,江施主曾硬闯我少林,老衲虽不在意,无嗔无怨,但少林上下弟子们,却觉她太过轻狂,不甚喜欢。”
“还有这等事?!”李指挥使笑道。
方证大师苦笑一声,摇摇头:“这位江帮主,出自名师,武功精奇,性子也有几分骄傲,艺高人胆大,……唉,我少林上下,差点儿颜面尽失。”
宋供奉抚髯笑了起来:“呵呵,看来,这个江南云,人称辣手仙子,果然有几分本事,并非人们因为貌美而吹捧出的名声。”
方证大师摇头:“唉……,老衲实在帮不上忙,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