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我真实的意思是……我想坐蒋老师的车，这个时候和他们挤在一起……很难受的。”

蒋画眉微微一愣，接着似笑非笑。

“可是难受的不止洛阳同学一个人啊，洛阳同学有矫情的属性或者是突然出现的洁癖吗？”

似乎被这样的逼问给逼的有些难堪的少年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

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蒋画眉。

“蒋老师，我想上你的车。”

……

其实吧，蒋画眉是相当觉得洛阳的这句话是有些问题的。

上车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相当的奇怪，奇怪到简直让人有些脸热的程度。

但尽管如此，蒋画眉还是和洛阳坐在了自己的轿车之中。

从后视镜里看到少年平静的面庞，踩下油门的蒋画眉轻声问道。

“好了，洛阳同学，请问你有什么非上我车不可的理由呢？”

靠在椅背上，还正儿八经系上了安全带的洛阳一副很是平静且理所当然的样子。

“因为想和蒋老师说说上午的事情。”

这句话伴随着周围飞逝而过的街景，仿佛是一字一字的从少年的脸上掠过。

车上可见的沉默，目视前方的蒋画眉一脚踩下了刹车。

就当提心吊胆的洛阳以为对方被自己多管闲事所惹恼要将自己赶下车之时。

一转头却对上了蒋画眉认真的表情。

“你真的想听的话，就换个地方吧。”

……

光影交错的酒吧，人不多，声音也不喧哗。

有静静的音乐声流淌，也有清脆的碰杯声震荡。

少年和年轻的女人相对而坐。

“倒是没有想到蒋老师会来这种地方啊……”

洛阳稍加感叹，摇晃着面前杯中的度数不高的酒液，只是谈话的辅助，他们两人都很清楚，这一晚不是为了买醉。

“以前很多次路过这间酒吧， 但是都没有进去，我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进来会和你坐在一起。”

其实蒋老师你这句话也挺奇怪的……少年在心底如此说道。

“蒋老师都没有去过酒吧吗？”

蒋画眉捋了捋自己耳畔的发丝，露出浅浅且无奈的笑容。

“一个人去挺没意思的，我又不找人勾搭。和没意思的人一起去，就更是受罪了。”

不管有没有听懂，洛阳知道此时稍微点头是没有错的，同时轻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随即道。

“那么……上午的事情……”

蒋画眉显得此时对此没有什么苦恼的神色了，也没错， 这个女人一直都不脆弱，不喜欢哭哭啼啼，不喜欢小题大作。

“你也听到了不少吧？就和你听到的没有什么出入，不会更糟糕了，当然，也不会更好了。”

洛阳稍微沉吟了些许，然后犹豫道。

“没有彻底的解决办法么，或者说……他就没有想过戒赌么？”

蒋画眉笑了笑，却多少有些牵强，其中藏着多少的心酸更是无从得知。

“这种东西哪有这么好戒？或许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赌为了什么了，家也没了，支离破碎。就算赌到了不错的金钱，那么接下来够他再次去构建一个家庭么？然后再赌，然后再破碎，这些东西都是周而复始循环的。至于说解决办法……你难道要我杀了他么？”

……

第029章 想要什么？

少年的错愕。

女人平静的眼波。

头顶的灯光巡游着两人的面庞，一盏白色，一盏昏黄。

洛阳很难想象自己会从一直以亲和形象或者是小小的揶揄讽刺自己的风格的蒋画眉嘴中，听到如此认真的三个字。

“杀了他。”

“觉得很惊讶吗，我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感觉挺奇怪的，不知道怎么说。”

“没关系，这句话我很想找个人来说，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说而已，毕竟也没有机会也不可能付诸真的行动，我是真的想杀了我自己的父亲吗？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只是烦恼吧。”

“你……蒋老师你好像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

“我很确定啊，只是被很多东西交织在一起变得复杂，我可能是对此有些烦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