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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却不像他那么文绉绉的,只是连连地抚着那一把长过腰腹的灰白长髯,大声地道:“婉卿!你这妮子煞是可人,快带过来,给老夫好好瞧瞧。”
丁婉卿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是!就来的,每一位老爷处都要来拜见的,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加照顾我家意哥儿呢,来,乖宝儿,娘带你叩见各位大人老爷去。”
她巧妙地握看意哥的手,领着她走向了正中的席上来,这总算是阻止了一场争端,因为陆象翁已经瞪起了牛眼,很不服气及老博土的那种说法,准备要开口吵架了,她这一动,总算把陆老先生给安顿了下来。
李么儿这时才低声地向郑湘湘道:“奇怪了,婉姐从那儿弄来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呀?”
郑湘湘道:“几年前我倒是听说过,她向做木工的张文买了个小女孩儿……”
“你说的是张木匠呀!那个活张飞似的莽汉子,也能养出这么标致的女孩儿家来,别扯他娘的蛋了。”
郑湘湘笑道:“张木匠的人虽然粗,活儿可细得很,我曾经向他买过一个针线篮儿,是用柳条儿编的,又细致又结实,盛上水都不会漏,我爱的不得了,问过他,他说是他女儿编的,人家的女儿手巧看呢。”
“扯他娘的臊,张木匠的底细我最清楚了,他是五年前才娶的亲,讨的是我那儿的一个粗使丫头,那来的女儿?瞧这小娘鱼,少说也有十五六了,就算讨过去的当天就下蛋,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来!”
“我说的是六年前的事;那时你家的荷花还没嫁呢,原来荷花嫁的就是张木匠呀!我怎么没听说呢?”
李么儿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们这种人家嫁个丫头,还要到处去嚷嚷不成,再说又不是嫁什么金龟婿,也值得大张旗鼓,他来缴足了身价银子,一肩挑看两个包袱,就把人领走了,还赶个大清早,就怕人看见。”
“那又干什么,何必偷偷摸摸的?”
“张木匠说,他是明媒正娶,讨回家做老婆的,怕人家知道了是我们这儿的出身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太好?荷花是在你那儿干粗活,又没有落籍,何况凭荷花那付长相,花钱倒贴都没人会要,又蠢又笨,还怕什么闲言闲语?话再说回来,荷花不是在你那儿干了十来年了,谁不认识她,悄悄地接走就没人知道了?”
李么儿道:“话不是这么说,只要不大事张扬,还真没人知道,张木匠是住在城外,那个地方的人家全是些破落户,没一个上得起窑子的。”
郑湘湘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