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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斫时木楼轰然坠地,尘沙漫天,箭矢蜂蛹阵阵下着箭雨,而盾兵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地据地遮蔽、陷阵,而后弓箭手再往前。
推进一里、再一里,以鲜血和尸骸铺路。
无人可挡。
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虽不能破高墙攻克北阙,但于长安龙行虎步全然没有敌手。
且不提巷道所限,无法用人多阵型形成大规模压倒之势,就算真的填下一万人,编织成层层的网,也不过是被这把黑色的恐怖利刃一重一重割破,像割破废旧的渔网。
同样的消息,每隔一会儿,便会同时传到未央宫和李弈处。
“敌过北二十街。”
“敌过朱雀大道。”
“敌过西市。”
……
李弈静静站在高处观战,辰时三刻,当羽林军突破西市防线以后,立即下令中止城中的阻截。
“再派万人,也不过是尸骸填巷壑而已。”
他手抵上额头,紧蹙着眉深深思索,须臾,指推得眉心起如峦深褶,似在下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像是朝着……天狩门去的。”
睁目之时,锐目中冷光如电。
“传令,全军戒严,抽调北辰守卫四千人到天狩门,北军一定会有行动。”
言下之意,竟是全然放弃了阻截城内乱党,将所有兵力放在防止城外北军与内部叛徒勾结开门,趁机攻进城。
齐元襄的人很不满他的决定,立即争辩:“难道要放敌首出城去?让他出了长安,谁还能听我们的?”
李弈道:“彼易我难,彼逸我劳,他只需出城,杀出一条路即可,你需阻挡他,则需要布下千万重门消耗战力,况你宣明军还没有一支军能克羽林军,我倒有一计可阻他出城,恐你家将军不愿。”
“什么计?”
“纵火烧城。”李弈笑道:“恰逢太子殿下登基大典,或能起红光为贺,百官还能立在殿上观礼。”
将那人气的面红耳赤,欲破口大骂,李弈收敛玩笑神色,正色道:“回去禀报你们大将军,敌势已不可挡,拖下去恐怕城门会失陷,再让北军攻入城来,大事休矣。不如纵他出城去,长安城府库充盈、兵甲锋锐,拥百万之民、高官诸侯之属,十二门城防森严,固若金汤,加之今岁大旱,长安城外无麦苗可就食,坚壁清野,不能久攻,守个一年半载,天下事未可知。”
这句话报至齐元襄处时,他正在椒房殿外等候皇后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