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十多年前,我不是和你说,当时易遥生了重病,养不活了吗,那时候我们从医院抱了另一个孩子回来……”
“哦……”
爷爷看了看身后:“那感情你的意思,原本你那养不活的孙女,现在又找到了?就是客厅那俩女娃子?”
“那个小点的,另外那个是易遥她同学。”
看着旁边的我,爷爷轻声道:“你都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超,当初记得,我和你说过,就算养不活,那也是你女儿,把女儿丢在医院这种事,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阳光底下,爷爷皱眉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孩子身体没什么问题吧?带去医院检查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她现在的父亲是上京警察局的局长。”
“我问你她身体怎么样了,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啊,当初不是还说救不活吗?感情你当初这是联合医生一起,来骗我这个老头子是吧?”
“不是……叔,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治了,那时候你也知道,丽娟治病也要钱……”
“你老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啊,我先问你现在她身体怎么样了?检查过了吗?”
“易遥带她去检查了,病根去不掉,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按时吃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爷爷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老天爷还是有安排的,当初我就说了,你做这种事情,是会遭报应的……”
一把拉过了旁边的我,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对不住,你爸当时,也是一时糊涂……”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早就想通了。”
“叔……”
易宝超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还是开口道:“这事,我们该怎么解决?”
“什么怎么解决?”
爷爷用不解的语气说道:“现在人不是找到了吗?哦,按你的意思,跟了我们十多年的小遥不要了,就想要那个亲生的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易宝超苦笑道:“我是指……这个事情我们准备怎么解决,如果突然多一个小孩,当年那件事要是传出去,亲戚这边,面子上挂不住啊……”
“面子面子,你怎么做什么都考虑面子。”
身边的我感觉爷爷似乎有些被气到了:“当年你和丽娟,生小遥,就是为了满足你的面子对吗?要是丽娟现在还在,非得打你一顿不可。”
“叔,您别生气,我这不是想和你商量嘛。”
易宝超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找时间,和那个欧阳局长商量一下,以前我们不知道,现在人还活着,等春节过后,是不是……帮孩子改一下身份?让她来我们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遍了整个后院。
不光光是被打的易宝超,连旁边的我也愣住了。
这是的记忆中,爷爷第一次打人,还打的是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无所谓了,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
扇了易宝超一巴掌后,爷爷冷声道:“你的孩子,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明白了?”
说完,爷爷一把拉过了我的手。
“走,小遥,别管那个老糊涂,咱们和你同学还有姐姐一起,放炮去!”
No、702插曲
我的爷爷和我的爸爸,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很久以前,易宝超也不姓易,是他亲生父亲去世之后,现在我的爷爷娶了奶奶,才改的姓。
也就是说,除了我的叔叔易宝志,还有我的堂弟易千盛之外,无论是我,还是小烈,都和这个爷爷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然而,记忆中,我和爷爷的关系是最好的。
小的时候,我基本上是由奶奶和爷爷带大的,那时候爸爸妈妈都工作忙,在家里我就跟爷爷奶奶玩,每次在外面闯祸了,或者考砸了的时候,回到家,爷爷奶奶都会安慰我,就像童话故事中“心愿一定会实现”和美好的校园小说里“爸爸妈妈是最温暖的港湾”一样,我很爱自己的爷爷和奶奶。
然后,就是奶奶去世,爷爷一个人回了老家,我的生活才正式和易宝超他们接轨。
某种程度上,我和黄影蝶其实是一类人。
孩子永远是父母最明亮的一面镜子。
“小遥,你别理那个榆木脑袋,自从你妈两年前住院之后,他整个人就跟中了邪一样。”
直到走出后院,爷爷似乎还有些没消气的样子:“大过年的,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当初既然敢做那件事,现在就别怕没面子。哦,搞得好像,别人孩子一点尊严不要了,你决定她跟谁就跟谁?”
“对了,这些年你爸没让你受委屈吧?”
“……”
“没有。”
犹豫了好久,最后我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