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当年的那个生物实验实验，绝对没有你们理解中的那么简单。”

安静的小房间里，隔着一扇铁窗，叶凌霄以一种托付后事的眼神看着我：“那时候所有的实验都属于禁忌内容，相当复杂，你可以理解成逸仙的51区。”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51区？”

“那个什么国家，不是设立了一个51区吗？官方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主要的研究内容，然后他们的国民通过各种新闻和小道消息，推测出那里可能是一个研究外星人的机构。”

“生物工程还跟外星人扯上关系了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可没说我们上京和外星人有关系，我的意思是，当年的那个生物研究工程，他们的战略意义已经上升到了这个程度，安全级别几乎等同于51区，除了一些当时主要的参与人员之外，连市长、省长甚至是那个国家级的长官都不一定清楚背后的真相，你能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意思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公布出来？”

“在我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叶凌霄无奈地笑了：“只可惜……连我叔叔他们也不清楚当初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研究，本来在那个年代，拥有这种超前的想法就已经很新奇了……易……嘉兰露？”

我示意叶凌霄继续说下去。

“你想嘛，你出生的那个年代，2002年，我们国家有什么？就拿上京来说，这座小城市连地铁都是拖到了现在2017年才建成，如此大费周章去研究人类基因，根本就是舍近求远的投资，就像你去水电不通的乡村地区支教，教那里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计算机，教他们C语言，那里的人能理解吗？”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呢？”

我被说得有些迷茫：“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吗？”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叶凌霄后退了一步，手上的手铐发出了“叮铃”的响声。

“你查不到的，当年叔叔他们也是这样，那时候他们膨胀了，想拿到当年的实验资料，他们想毁掉这个世界，然而事实就是，当年所有的数据都被销毁了，核心内容一个不剩，况且，知道得太多对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

“露露，我现在对你的建议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说到这里，叶凌霄看了我身边的小蝶一眼：“虽然我现在可能已经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了。”

因为这句话，小屋子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当年，我应该阻止你去找江南帮那些人的……不，那件事我就不应该告诉你。”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叶凌霄有些自嘲地说道：“梁振义本来就活该，网吧这种地方，哪天不打架，我还非要把这种男生的事情和你一女孩子说。”

“别这样。”

我也有些于心不忍：“那时候我们都是好兄弟，不是吗？”

好像确实如叶凌霄所说，如果当时不是他去医院，没碰上正好因为易宝超的事情烦躁的我，可能也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我宁愿你不把我当兄弟。”

叶凌霄转过身：“你知道吗？那时候每天看着你被易宝超带回去，我却什么都做不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我知道他是你爸，我不能干涉你们的家庭，但是……明明你只有和我们一起的时候才会快乐，为什么……”

“我很迷茫，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

“就好像之前上学的时候，我是班里的劳动委员，老师让我帮忙安排值日，我安排了，有些同学不喜欢做这个，我也都尽量去满足他们更换了，看到有同学逃跑我也会尽量去把他们劝回来，我努力完成了自己的职务，可是在班上一年下来，我反而是最孤独的一个人。”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之前的那名小警察看着我：“还有五分钟，你们尽快吧。”

“好的，谢谢。”

等警察出去了之后，我也和小蝶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是想要去找当年那个孩子，对吗？”

我转过身：“嗯。”

“当时他的父母都患有遗传病，都是关于血液的，如果要小孩的话，小孩也会有很大的概率得病，所以他们才想通过这种方式试试能不能给孩子希望……遗憾的是，那次实验听说是失败了，他的母亲也在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不久就去世了。”

叶凌霄的眼中出现了一缕不舍：“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出生的地方确实是中医院，然后……哦对了，当时听我叔叔他们说，好像那个孩子的小名是小橙子？”

果然是小橙子。

“你……”

面对着叶凌霄，迟疑了好一会儿，我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后悔吗？”

“老实说，有点。”

叶凌霄憨厚地笑了：“现在想想确实是我冲动了，不过我最不后悔的就是干掉了那个曹瑞龙，他是对你最大的威胁，呵呵。”

在说到杀人的时候，叶凌霄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恐，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这让我很是感慨——有些人执着起来，确实比疯子还要可怕。

“呐，露露。”

就在我和小蝶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叶凌霄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走到了铁窗旁：“我会是死刑吗？”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杀了这么多人，一般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刑了吧，那这次应该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有句话我一直很想对你说……”

我不解：“什么话？”

“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