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恰恰相反——在那凉爽中,还夹杂着几分春天的暖意。
但这应该不是体感温度上的‘暖’,而是来自氛围制造的一种意境吧。
一片晶莹的雪花被调皮的风吹进了屋内,撞在了李婉言的脸颊上,它飞快的消融,仿佛渗入了她的肌肤之中,如同被春之姑娘的纤纤玉手轻轻戳了一下似的奇妙。
还沉浸于香甜睡梦中的莫雪遥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先是抱住了被褥,但或许觉得有些空,于是便抱住了李婉言的身子——但大概还是觉得有些不好下手,最后往下挪了挪,抱住了大腿,将小脸搁在了后者的小腹上,口水无意识地流出来了几许,濡湿了睡衣。
李婉言微微往后靠了点,好让莫雪遥躺得更舒服一些。
不着急起床的时间,反而流逝得很慢。
而平时上学听到闹铃声,挣扎着想要起床,但却又忍不住眯起眼睛睡一会儿的时间,却会过得飞快。
前者感觉过了半小时,却只是走了五分钟,而后者感觉才过了五分钟,但却能一下子流逝走半个小时……
家里很安静,莫雪遥的母亲已经早早的出门了。
早上的时候,李婉言迷迷糊糊地听到她在房间里忙碌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粥肯定已经保温在了电饭煲里,锅子里可能放着炒粉或者鸡蛋饼之类的早餐,她还会用盖子盖住,免得它们太快凉掉。
一般如果凉了,都是李婉言给莫雪遥热起来吃的。
“啊……唔……上学……!”睡梦中的莫雪遥猛然顶着棉被坐了起来,俩人身上盖着的被褥都被她一人给掀开了,冷风顿时钻了进来,冻得她立马把棉被给卷了回去。
“今天星期六。”
“啊,对,星期六……”莫雪遥一脸庆幸地松了口气,但明明刚才还充斥着身体的困意,这会儿却几乎消失无踪了。
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节假日时不喜欢多睡,反倒是在该上学的时候起不了床。
每一个人都是会有压力的,开学临近了,莫雪遥这几天的晚上其实也老做梦。
要么是梦见自己上学迟到了,要么就是梦见开学的考试没有考好,亦或者体检的时候发现自己反倒矮了,这也是有过先例的,比如王佳乐高二测的时候就比高一矮了一厘米——虽说那大概只是仪器的测量误差而已。
“婉言,你这几天睡好了吗?”
“怎么。”
“就是问问,咳,你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开学的压力啊!”
“平时多努力,就自然胸有成竹。”
“……那我还是多点压力吧。”莫雪遥撇着嘴揶揄道。
“看外面。”
“怎么了?哇——下雪了?这么迟竟然下雪了啊?而且好像嗯……不是很冷的样子?”
“嗯。”
“但是这么小的雪应该不会有什么积雪吧。”
“嗯。”
“等雪积多了,我们就捏个雪人吧,然后放到冰箱里,等到夏天了再拿出来!”
“那早没用了。”
“试试看呗,反正冰箱还有空位……”
二人就这么安静地看起了窗外的雪,时间这会儿就像是个迈着外八字、背着双手往前走的老大爷一样,显得格外悠闲,不过既然都已经醒了,早上在床上也没什么事儿可干,稍微磨蹭了一会儿后,二人就都起床了。
厨房里,李婉言正在热着早餐,后一个洗漱的莫雪遥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呜啊(婉言),该飞儿啊坑挤嗷嗷喵(待会儿去一起去报道吗)?”
这像是加密语言似的话,却被李婉言听懂了:“嗯,吃完早餐就去吧。”
“OK!”莫雪遥比了个手势,往嘴里倒了点水,正准备漱口,却听到李婉言的声音又悠悠地传了过来。
“刷牙五分钟到了没。”
“五分钟?不是三分钟吗?”
“节假日有时间就多刷一会儿。”
“我靠,那也太长了吧——咕噜噜——”
“你还想去补牙齿吗。”
“好吧好吧,我再抹点牙膏刷刷还不行吗……”莫雪遥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一次弄上了满嘴的泡沫。
一个平和到在外人看来极其无聊的早晨。
日常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太多的波澜。
如期抵达学校时,校门口才开了小半,冷清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没有学生在星期六来报道。
难道大家都有拖延症,喜欢等到最后一天再来吗?
小雪依旧下着,校门口那株樱花树开得正盛,雪花已经在树枝和花瓣上积了不少,粉红色中点缀着纯洁无瑕的白,这可是平时在学校里欣赏不到的美呢。
因为还是高二,所以无论是教室亦或者班主任的办公室都并未变动。
“咚咚。”李婉言十分正式地敲响了房门,而莫雪遥则双手揣着口袋,懒洋洋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