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中两年差不多也快把这习惯给忘了,刚才只是应激反应,让还没彻底被遗忘的本能反应重现了一下而已。
李婉言的眉头微微拧着,不过眼神却是平静得如同毫无波澜的井水般黝黑深邃,但如果舀起一瓢,又会发现其实是那样的清澈甘甜。
莫雪遥这才发现,她拧到的是李婉言的右手。
即使过去已久,手腕上的伤疤也依旧醒目。
“啊啊……痛不?”莫雪遥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想要用手揉揉,又怕这样会变得更痛。
“不痛。”她却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将右手藏到了身后,“走吧。”
“没生气?”
“遥遥觉得我生气了的话,那我就真的生气了。”
“咳……”
“生日是无关紧要的。”李婉言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轻轻撞了撞她,“重要的不是生日。”
她用两句话说了同一个意思。
莫雪遥总觉得还有言下之意,但她却闭口不言了。
“那我等下给你弹一首生日歌吧!”
李婉言抿着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要听还是不要听呢?
莫雪遥挠了挠头:“婉言以前也不是每个生日都过吗?”
“也过,但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吃得稍好一些。”
这个稍好一些,莫雪遥很明白——大抵也就是能吃到点肉而已。
而且很有可能只是最差的肉末。
“咳,我的生日嘛,其实也不常过,因为总是在过年期间,很容易就被其他节日给冲掉了,哎呀,去年是,今年也是……”
“明年一定会过的。”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啦,相比自己过生日,我倒是觉得给别人过生日更有意思。”
“怎么。”
“大概是觉得……比较热闹?还有就是用不多的零花钱挑一些能让人喜欢的生日礼物,也是个不错的挑战。”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间同时笑了。
但又很快就收住,就这么一直走到了顶楼。
已经能听到里头传来吵闹的声响了,练习还未开始,大家好像正在胡乱地玩着乐器,不合拍的音调交缠在一起,听得人耳朵都有点疼了。
“婉言要不要试试加入乐队啊?很有意思的。”
“不了,没有时间。”
“也是,有时候你被叫去帮忙批改试卷或者组织班干部活动什么的,好像事儿确实挺多。”
“嗯。”
“不过也可以不当班长嘛!”
李婉言用左手捏着自己背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摇了摇头。
莫雪遥没再说,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或许当班长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
……但,为什么会觉得很重要呢?
明明她总听到其他班的班长抱怨着这个职位事情多又忙,还要天天受气,一点意思都没有来着呢……
“姝儿——!”刚推开门,就听到花银银轻揪着虞姝的耳朵在大喊,“快把照片删掉!”
而墨筱笑和墨竹莜俩姐妹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妹妹更是抱着姐姐用力锤着桌子,眼泪鼻涕都一块儿流了出来。
“不要为难姝儿啦,留作纪念不也蛮好的嘛?”王佳乐忍着笑拉着花银银的手,像是在‘劝架’。
雪先生正坐在莫雪遥的琴凳上,一边吹着口琴,一边弹着电子琴——但完全没有音律可言,就像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门外汉。
原来刚才那嘈杂的噪音竟然是他发出来的……
说起来,雪先生竟然也在起哄?
平时下课的时候高缘他们也经常会跑到雪先生那聊几句,该不会是被传染了吧?
莫雪遥有些担忧,脑海里想象出了有着高缘和刘小伟性格的雪先生,又想象着他露出那同样猥琐的笑容,顿时就脊背发寒,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这糟糕的想象给甩了出去。
“在干嘛啊你们?”莫雪遥窜到了花银银身旁,“干嘛欺负虞姝?”
虞姝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似的,可怜兮兮地望向她,但还没等莫雪遥询问发生了什么,她就先忍不住笑了出声。
墨竹莜笑得更大声了,甚至还吹出了个透明的鼻涕泡来。
“噫——”这帮女孩子在没有男生的地方,真是完全不在乎形象啊。
想这些的时候,莫雪遥显然是没把雪先生给计算在内。
“不准给小遥遥看!”花银银想要抢下相机,但却被她先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