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好歹,证明一下我曾来过,到时候即使我不在,老同学也可以聚在我种的那棵树下,一起笑着说……那是老杨种的,都可以吃桃子了,哈哈。”
“那时候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回忆了。”
“是啊,所以我这个想法不错吧?”
“不错。”雪先生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从远处扑腾着翅膀飞来的那个黑影身上。
它飞得不算高,或许是因为抓着的猎物太过沉重。
那是一团黑漆漆的,看不出模样的东西。
或许是野猪,或许是野猫之类。
雪先生的视力很好,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只苍鹰羽毛上的纹路。
“哇,这鹰飞得好低啊!”杨言开也瞪大了眼睛,“这么大一只,都能抓小孩了啊!”
而就在此时,被它抓住,仿佛已经坐以待毙等死的猎物,忽然剧烈挣扎了起来,然后猛地一蹬,那一团黑影就开始顺应地心引力自由落体了。
苍鹰向下俯冲,似乎想重新抓住这只猎物,但那黑影落下的地方,却正好是雪先生和杨言开站着的地方。
它飞到了一半,终于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振翅重新飞向了高空。
“哗!”那团黑影顺着杨言开抱着的包裹缝隙掉了进去,摔进了那一团柔软而蓬松的棉花里。
而后,它挣扎着从里面探出头来。
“黑巧?”雪先生认出了它。
“啊,这不是笑笑家的那只黑兔子吗?”杨言开也有些惊讶。
刚才还十分激动的兔子,在见到二人后,似乎安静了一点,它那小小的鼻子嗡动了一下,大概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十分疲惫地停下不动了。
那只不甘心的苍鹰在二人头顶盘旋了一阵,眼见实在没有机会,终于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打算寻找新的猎物了。
……
(三)
杨言开和雪先生二人一进院子里,就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墨竹莜,泪还是止不住地从她那发红的眼眶里往外流。
“怎么了?”杨言开还有些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雪先生却是已经全部了然了。
“兔子丢了吧。”
“诶?”
“哦哦——”杨言开顿时明白她是为什么哭了,“哈哈,丢了只兔子就哭成这样了啊,要是让你养条狗,等狗死的时候,那你不得哭个三天三夜啊。”
“走开啦你!”墨竹莜咬着牙,像是要迁怒于他的模样。
“你们怎么知道的?”而墨筱笑则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因为……”
“兔子就在这儿啊。”杨言开抢先说道,大笑着把胸前抱着的包裹放下,然后把手伸进去掏了掏,摸出还有些不安的大黑兔子。
当它发现自己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立马窜到了墨筱笑的脚边,瑟瑟发抖着,一寸也不敢离开了。
“诶!?黑巧!”墨竹莜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它,它怎么在这?”
“它在空中使出失传已久的兔子蹬鹰绝技。”杨言开继续开着玩笑,“然后就掉下来了,正好掉到棉花里,应该没什么事,最多有点擦伤,或者被那个锋利的爪子给抓伤一点吧,涂点白酒过几天就好了。”
“嗯,最好用碘酒涂抹,再用绷带包扎一下。”
“哎,没那么娇贵,你那样弄,反而还活不了呢。”杨言开摆了摆手,“野外的兔子从老鹰爪里逃出来不照样活。”
“你好了你,你……闭嘴。”墨竹莜有些语无伦次,弯下腰将黑巧抱在怀里,“……呼,黑巧,还好你没事……”
“谢谢。”墨筱笑朝杨言开轻轻点了点头。
“不客气,来,这些棉花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就一仓库随便摸了点,你们夏天的时候晒晒,到时候随便拿来做啥都行。”
“太谢谢了……”
“哈哈,没什么,顺手而已,这棉花在乡下,根本不值几个钱。”杨言开拍了拍手,“有水不?走得我渴死了。”
“有的。”
而在姐姐动身进屋之前,妹妹却已经窜了进去。
“姐!家里有碘酒吗?有白酒吗?上次的医药箱在哪里?绷带在不在药箱里?”
“好啦,你别急,让小雪来吧,他肯定比你专业多了。”
“也是哦……”于是墨竹莜抱着黑巧,眼巴巴地看向了雪先生,眼巴巴地看向他,“小雪……”
“嗯,我来吧。”
“那个,我们是不是不能把黑巧从笼子里放出来了呀,万一下次它们还来……”
“这确实有些头疼。”墨筱笑点了点头,“万一抓伤妹妹和我就不好了。”
“在农村里一般挂点葫芦丝,然后养点猫啊狗啊的,这种猛禽就不敢下来了。”杨言开挠了挠头,接过墨筱笑递来的凉白开,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哈呼要不下次给你们带只狗崽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