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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起来看。
不知怎的,拍摄完毕再看了看,一个面具的脸颊上沾了黄色的颜料。
“如果一洗,就会掉色的吧。”
“那么,我把它买下来算了。”
实际上我是很想要它的。我幻想着:在一切都变得美好而协调的未来的世界里,人都要拥有一副犹如这面具一般柔和的面孔。
我回到东京,径直到妻子就医的医院去。
孩子们轮流戴上假面具,欢笑了。我感到这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爸爸,戴上试试!”
“不要!”
“戴上嘛!”
“不要!”
“戴上嘛!”
次男站起来,企图将面具扣在我的脸上。
“这孩子!”
妻子缓和了这扫兴的局面。
“让妈妈戴上试试吧,啊?”
在孩子们的笑声中,我脸色苍白地说:“喂,要让病人干什么啊?”
微笑的面具躺在病床上,这是多么可怕啊。
一脱下面具,妻子的呼吸急促起来。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妻子摘下面具的瞬间,她的表情是多么丑陋啊!望着妻子憔悴的面孔,我不寒而栗。这是第一次发现妻子的表情而感到惊讶。正因为她被假面具美丽而柔和的微笑表情遮掩了三分钟,令人感到她的表情丑陋得难看。与其说是丑陋,莫如说是一种痛苦的挫折的表情。这悲惨人生的面孔,原先是隐藏在美丽的假面具后面,后来才显露出来的。
“爸爸,戴戴看嘛!”
“这回该轮到爸爸戴啰。”
孩子们又纠缠着央求起来了。
“不要!”
我站起身来。倘使我将假面具戴上又摘下来,妻子岂不是看到我的脸像丑陋的鬼脸了吗?这美丽的面具真是可怕啊!这种可怕让我生起了这样的疑团:过去在我身边不时露出温柔微笑的妻子的面孔,会不会是假面具呢?女人的微笑,会不会像这面具那样是一种艺术呢?
是假面具不好,是艺术不好啊!
我给京都的电影制片厂草拟了一封电报:
——请删去假面具的那部分镜头。
后来惊恐得神经过敏,又把这纸电报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