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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过……”
“今今。”他无话可说,只能一声又一声叫她的名字。
许织夏缩起来抱住自己,脸埋下去。
闭上眼,出现小时候棠里镇的画面,入夜时分,烟雨朦胧,绿水边的垂丝海棠花瓣阵阵飞落,停泊的摇橹船上像铺了层粉色的雪。
眼泪把病服浸湿,她呜咽着。
“哥哥,天好黑啊……”
许织夏想要离开了,没有人逼她。
是她不想把哥哥拉下地狱,不想哥哥也在世俗的眼光里,接受道德的审判。
也是在那时,她恍然明白了自己的依赖。
哥哥是树,而她是树上的花,迟早花都是要离开树的,对树的私欲是花的原罪。
现在就是该要离开的时候。
她想离开他,想离开这里,离开所有和他有过回忆的地方。
这次哥哥救不了她。
因为她的应激源,是他。
许织夏已经听不见纪淮周在电话里的声音了,手心死死按住痉挛的胃:“哥哥,我要去留学了。”
“先等哥哥回来。”
“暂时,我们就不见面了。”
“周楚今!”他陡然沉声,只有在严肃时他才会叫她的全名:“在说什么话?”
深冬腊月,许织夏的额间却泛出细细一层薄汗,喘不上气:“等你结婚了,再来接我回家,好吗?”
他没回答,可能是在赶着去机场,一着急撞到什么,东西咣当咣当一阵滚落的杂音。
许织夏自顾自往下说。
“我们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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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梧一回到病房,就看到许织夏安安静静坐在床边,衣服都穿戴整齐。
她赶紧过去蹲到她面前:“宝宝,还有没有不舒服?”
许织夏慢慢抬起眼皮,看着她。
“小姨,我想去美国。”
见她情绪稳定,也愿意开口,周清梧长舒一口气,手指轻柔捋着她鬓发:“想去找哥哥吗,哥哥过两天就回来了,如果是想去玩,小姨给你办签证。”
“我有签证了。”许织夏眉眼间似有片死海:“今天就想去,可以吗?”
周清梧一瞬错愕。
担心刺激到她,周清梧不好探究具体原因,只柔声问:“是在这里,不开心了吗?”
许织夏敛下眼睫,点点头。
一如当初许织夏想回去陪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