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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就无意渲染任何东西。过去的古典小说,包括我自己的小说,涉及情感部分总是有意无意地渲染,用一些相对华丽的辞藻,夸大个人感受。而现在这种城市小说的写法中就有了一种朴素的态度,有些情节的描写,在古典小说中都是应该非常痛苦的地方,他们全没渲染。
北京这批新起的男作家的小说作者和上海那拨新起的女作家的小说作者态度差别还是挺明显的,上海的个别女生就特别爱夸大个人感受,以一种谄媚的态度追随时尚,甘做物质的奴隶,还挺美。这在北京是没法想象的,忒丢份。
说实在的,泡泡酒吧,睡几个看上去优秀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过过那种日子的人都知道,人在其中无聊的时候是大多的,是无趣的,这种生活,除非你恶意自我欣赏,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标榜的。张弛的态度相对正确——不幸过上这种放荡的生活,就别再吹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吹的——我倒不是指张弛他书里写的他和他的朋友这种生活是消极,他的小说中实际上回避了他们生活中一个很重的内容,这些人据我所知其实都在创作,不管搞文学还是搞什么。他们每天每年是有大部分时间在创作,而创作本身是没办法写的,所以写出来你会觉得这些人天天在混,在玩儿,这是这种小说在自我描述中很难避免的一种偏差,让人觉得他们一点正经没有,其实显然不是。
张弛的小说里有一股无赖劲儿,在生活中当然单说,这种无赖在小说中就可爱了。无赖我觉得在文学中是一个特别典型的形象,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人和生活都是我们伟大时代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