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呼吸。

陆倾颜觉得自己不能抵抗太久，这样的僵持让人目眩，让人察觉到了暧昧的美好。

她觉得下一秒控制不住吻上去的人就是自己。

可是……

“……”

什么落在了地上，化成了晶莹的碎片，明明只有一滴。

却宛如黑夜中陡然绽放光芒的流星。

陆倾颜错愕的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的少年，脸颊上清晰无比的一道泪痕。

他的眼角红红的，用前所未有的悲伤的，后悔的，自责的表情看着自己。

陆倾颜慌张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魏荼有这样的表情，至于他的眼泪，自从他懂事以后，再天大的苦都没有让他哭泣。

为什么哭了？

陆倾颜慌乱的伸手抚摸魏荼的脸颊，手掌努力的去擦拭对方的泪痕。

她眼神慌张的呢喃。

“怎么了……是不是我真的伤你心了，对不起……荼儿对不起，师父也不想这样……”

魏荼看着女子慌张的表情，他却流溢温暖的笑容。

陆倾颜更是不安。

她抱着少年，努力的抱着他，似乎想让自己融入这个少年的怀抱一样。

女子有些语无伦次，似乎只是想将他留在身边那么简单。

“对不起……对不起……师父不是要跟你闹，也不是想让你伤心，师父只是……”

那些突然伤感的情绪烟消云散。

或许也不能说是突然的伤感，只是一直藏在心底的伤口，突然之间漏了一道裂缝。

这道裂缝叫做从前，叫做过去。

偶尔的风会从裂缝里头吹拂出来，让人的情绪突然的跌宕，消失或者重生都是正常。

他抱住了女子的肩背，轻声的说，“没关系，师父我没有伤心哦。”

“可是……”

陆倾颜听着熟悉的语气，感觉温暖的气息又重新包裹了自己。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梦，师父。”

“梦？”

陆倾颜靠着他宽阔的胸膛。

似乎自己每次靠着他的胸膛，都会感慨。

开始少年的胸怀是瘦弱的，仿佛只有明月与清风，这个世界的一切沉重他都承担不起。

或许给一点美好，是理所当然。

而现在，他宽阔，温暖，踏实。

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让人诧异的成长速度，让他能做到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让人叹为观止，也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要振翅飞翔。

或许也只有这个时候，陆倾颜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子，而不是小鸢峰的山主，不是渊剑宗的长老。

不是一个必须要强大，必须要保护许多人的女剑修。

可以在他的使坏之下，做一个小女人，会偶尔埋怨，会大声的斥责，也会很细微的，心情忐忑的撒娇。

但是他都能容忍，就像是比自己还成熟的大人那样，顺从自己，安抚自己。

这些事情陆倾颜都不会说给魏荼听，她想要偷偷的，以师父的身份享受这一切。

人总是因为泛滥才不懂得珍惜，不需要太过频繁的快乐，陆倾颜知道，越是稀有的越是珍贵。

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忘记初心的人。

唯有这些不想忘记，唯有这些不想辜负。

她当然喜欢他啊，很喜欢很喜欢，从他的小时候，喜欢到了少年时，再到他成熟更具岁月的味道，她也会一直喜欢下去的。

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呀。

魏荼抱着她，有些贪婪的呼吸着她发丝的味道。

轻声说，“是啊，一个梦。梦到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事情走向，我们不一样的人生。梦到了我离开小鸢峰……”

“你离开了……么？”

陆倾颜讷讷的问道。

魏荼点点头，“是啊，梦里我离开了，还与苏糜，姜樱一起离开了，我成为了很有声望的人，和现在的我不一样。我一心一意，一把剑，一个爱人。却把师父一个人留在了小鸢峰，我去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