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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这些屁话,马上给我滚出去。”
严栋抿了抿嘴,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他说。
严塘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严栋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得。
他本来就对他的这位父亲感官复杂,微薄的血缘父子情下面,是极端的厌恶与无法排遣的痛恨,而他一来就踩着严塘的雷区。
倒真不是严塘咬文嚼字,只是他平时带艾宝出去遛弯儿,听着别人把艾宝的智力问题说成是智障,就心里很不舒服了,这会一来就是个“傻子”,这叫严塘心里怎么不窝火?
严塘心里的厌烦像一把火,因为此烧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恰好找到一个突破口,这股厌烦轰然而出,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霎时就像被搅碎的一湖脆弱的水。
如果早些年,严塘还有些轻微的暴力倾向时,现在客厅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被他砸得稀巴烂了。
但凡是和严栋这个人呆在一块,严塘便烦得不行,就算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也还是烦。
烦!
这就像是有只苍蝇一直在人耳朵嗡来嗡去一样,就算嗡得再久,人也不会适应的。
严塘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意图让自己淡定下来。
他扭头,打算和艾宝一块看海绵宝宝。
希望这些黄色方块人,红色五角人还有绿色多脚人能帮助缓缓自己的情绪。
严栋不敢触他的霉头,目不斜视地端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喝茶。
而就在这时,一团软软的艾宝忽然抱了过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零食。
艾宝像平时一样环手抱住严塘的腰身,头置在严塘的怀里。
而只有严塘知道,艾宝的双手紧紧的,比以往都要紧。
他紧紧抱住严塘,像是抱住一卷要发怒的飓风。
就在严塘有些惑然地拍拍艾宝的小肉手,想问他怎么了时,艾宝忽然抬起来了头。
“严严不要生气啦。”艾宝小小声地对严塘说。
他的眼睛亮亮的,眼珠颜色又浅又透,跟流转着太阳的琥珀似的。
“哗啦——”一下,严塘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灭得一干二净。
他心底又只剩下飘着一团又一团软乎乎的白云的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