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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骑车的人丢下一句:“长眼看路!”就远去了。柳依依觉得非常委屈,就差那么一点就被撞着了,还要挨骂,什么道理!委屈之后又恨恨起来,朝着单车消失的方向嚅动着嘴唇,自己也不明白在说些什么。又觉得苗小慧可恨,到周末总是这样不明不白跑掉了,还有吴安安也可恨,居然想要自己陪她去跳舞。这样想着,她嚅动着嘴唇,似乎在说些什么,又似乎是想骂人,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又到底想骂谁。恨着恨着她下了决心,马上就跳舞去,疯疯地跳一晚,还来得及赶上上下半场之间的迪斯科。这时她忽然明白了自己,恨了这个恨那个,其实真正恨的还是夏伟凯,别人都是由于他可恨才变得可恨的。
回到宿舍,吴安安捧了一本书歪在床上发呆,柳依依怕她缠上自己,丢下书包自言自语说:“老乡他们在那里等我。”就出了门。到门口吴安安说:“哦,哦,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呢。”柳依依觉得有了点什么盼望,紧张的心马上松弛了许多,转回来说:“是谁呀?”吴安安说:“他没说。”柳依依特别想知道那人是男是女,又不想让吴安安察觉这一点,就说:“他说了什么没有?”吴安安说:“是个男的。”柳依依吃了一惊,吴安安答非所问,倒好像知道自己的心思似的。她想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态,可实在抵抗不了知道谜底的诱惑,说:“听声音是二十多岁还是四十左右?”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吴安安说:“又来了,你自己问他几岁吧。”柳依依想着应该做出从容不迫的姿态,响了三下还没有接,心想响到第六声时再接。可响到第四声,她心里就发虚了,现在,自己是太需要一个电话了。电话是夏伟凯打来的,柳依依说:“怎么才打电话来呢?”夏伟凯在那边啊呀啊呀好几声才说:“啊呀,那张记了号码的纸找不到了,我到处找,还跑回到你们图书馆去找,我以为找不到了,都绝望了。刚才不留神又在本子里发现了,啊呀我高兴呢,比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还高兴。对不起啊。”柳依依憋了一肚子气,本打算狠狠地抱怨几句,听了这番话,怨气一下就消掉了,还仿佛看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嘴里仍说:“你可能是要记的人太多了,纸条也有那么几十张,都搞混了,不知道谁是谁了。”夏伟凯又急急地解释一番,有点语无伦次,那样子倒像被柳依依说中了似的。解释了半天,夏伟凯提出要见她,说:“我马上骑单车到你们楼下来接你。”柳依依说:“我住在学生四舍,就是……”柳依依描述一番,觉得没讲清楚,谁知夏伟凯说:“就是篮球场北边那一幢。你过十分钟就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