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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相片右下角有钢笔字。
爱妻婉淑,摄1979年7月20日。
后面还有句话。
唐先生说:“唐士年纪大了,患了病,她的记忆始终停在郑先生去世的这段时间,就是结婚纪念日。”
说到这里,唐先生停了一下:“7月28日,农历七月初五,是唐士的生日,是郑先生过世的日子。”
这个时间。
夏皎盯着相框上的日期,片刻后,转身,看向唐先生。
她确认:“唐山?”
“是的,”唐先生说,“郑先生在那场地震中过世。”
高婵听清楚了人之间的对话,她的手一抖,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掉在地上,花朵撞到老旧风格的花砖上,摔掉一片花瓣。
柔柔的玫瑰香。
卧室中的白发老人,嗅到淡淡玫瑰香气。
唐婉淑从睡梦中醒来。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噩梦里面,梦到屋顶突然塌陷,地板动荡,梦见泥呀瓦呀砖石全都掉了下来,砸向她。
唐婉淑吓得哭起来。
她一直是里的掌上明珠,父母都干,她从到大吃过一点儿苦,工作是最好的,上学认字算数,上完学后直接分配坐办公室当会计,算盘珠子打得比谁都快,数字算得比谁都准。
非要说受什么委屈的话,就是追着嫁给了厂里沉默的那个大高个。
委屈都是那个大高个给她的。
大高个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郑韫卿,是他爷爷取的。
唐婉淑当然知对方穷,往上数几代还很糟糕的“成分不好”。但这样并不妨碍唐婉淑喜欢他,要嫁给他,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可是丈夫很冷淡,他从来都不会对唐婉淑说“我爱你”,不会给她讲那些甜甜蜜蜜的情话,很少和她聊天,不会和她一起看露天放映,他看起来一点儿不喜欢她。
结婚三年,唐婉淑被他气哭过好几次,好几次闹着回娘,他不阻拦。只是等她过去住一晚,他就沉默着骑车去接她回来。
唐婉淑每次生他气,和里人赌咒发誓说肯定不回去,但一看到郑韫卿露面,立刻又欢欢喜喜地收拾包裹、跳上他的车。
他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就像一块木头,又硬又笨,不开窍,唯一和浪漫沾点边的,就只是会在结婚纪念日给她带花。
可就是这块木头,在深夜中,在动荡混乱里,在石头砸下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翻身过来,将她护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