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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着密密的爬山虎,清晨的曦光透过它们照进来,窗外会传来邻居和早点摊老板娘讨价还价的声音。他和林浔睡觉时牵着手,醒来时还是继续牵着。如果是他先醒来,他会维持原来的姿势等着,等林浔睁开眼睛——林浔会先揉一下眼睛再睁开它,那时他眼里满是自己的倒影,他会先看一会儿,然后笑,道:“早呀。”
一缕细碎的额发从上方轻轻垂下来,东君伸手将他拂开,就像他两年前、七年前乃至二十年前做过的那样。
——但纵然是一模一样的人和一模一样的动作,在这两年、七年,乃至二十年间,他们之间已经改变了太多。
这蜻蜓点水般的动作仿佛让林浔在梦中感到了什么,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放下,手指无意识间搭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睁开了眼睛。东君看见那双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倒影。
他看见林浔就那样看着他,看了半分钟,然后弯起眼睛,笑着对他道:“早呀。”
窗帘没有拉好,一线阳光照了进来,在林浔眼底熠熠生辉,仿佛二十年的时光在他们之间化成闪光的飞尘。
东君微怔。
世上其实很少有延续二十年之久的感情,也少有人拥有失而复得的机会。在过去的两年间,以及最近的一个月里,他早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他知道每一天的太阳不会再升起,正如不会再有人在他怀里醒来。
而林浔伸出手,抚上他的侧脸,指尖停在他眼角。
林浔说:“别哭。”
这个人明明红了眼睛,却还在让另一个人别哭。
东君笑了笑,拉下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
而林浔看着他,半晌,道:“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没等东君说话,他又道:“做梦的时候,我不想醒,怕醒来以后,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但是又想醒,想……万一不是那样呢。”
人在刚醒之时并不能算太清醒,因此会说出一些清醒的时候不会说的话,剖白,或者表白。
果然,林浔说这句话后,就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耳朵尖发红。
东君抱住他,一遍遍在他耳边道:“不会了。”
“我不会再离开你一天。”
林浔伸手抱住他,东君回抱住他,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肩背。两年未见,林浔对自己黏了许多,就像梦里那个一叠声喊他“男”的大兔子一样。或许他一直如此,只是没有做出来。
还在想着,就听林浔闷闷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