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7/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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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更多的血迹。她面色冷漠,嘴上咬着注射器,为伤员绑紧绷带。几个中弹的重伤员经过,他们在药物的帮助下止痛,好通过狭窄的通道。谢德是伤员里的最后一个,他重重地倚着两个红血卫兵——就是和奇隆开玩笑的那两个。我应该挤到他身边去,但周围人满为患,而且我今天也不想再惹人关注了。他仍然太过虚弱,无法施展他的隔地传动,只能靠一条腿笨拙地挪动。法莱把他固定在担架上时,他一下子脸红了,我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那多少让他平静了下来。他甚至拒绝了法莱的麻醉针剂,仅凭咬紧牙关忍受着绑在担架上时的剧痛。谢德安然升上去之后,队伍行进的速度就快得多了。红血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梯子,走廊里渐渐空了。他们中多是护士,穿着白色的制服,上面沾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我没浪费时间对着上面挥手,这显然不是一位淑女该有的礼貌行为。不过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当人群松动,陆续离开之后,梯子就在面前露了出来。我立即爬了上去,卡尔紧随其后,我们的出现像刀子似的拨开了拥挤的人群。他们连忙往后退,有些人甚至踉跄着绊倒了,只为给我们腾出地方。只有法莱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只手扶着梯子,但令我讶异的是,她点了点头,对我和卡尔。我们两个人。
这本应该引起我的警觉。
梯子上的一步一步,灼烧着我的肌肉,纳尔希、角斗场和牢狱留下的伤痛仍然存在。我能听到头顶上传来怪异的啸鸣声,但那丝毫没有动摇我的心思:我得从这潜艇里出去,越快越好。
我回过头,视线越过自己的肩膀,避开法莱的身影,向潜艇里的医务站投去最后一瞥。那里仍然有伤员,盖着毯子,一动不动——不,不是伤员,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死了。
踩着梯子越爬越高,耳边传来风的声音,几点水滴落下。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想着,爬到梯子顶端,最终钻出了圆形的管道口,没入一片黑暗。暴风雨狂烈地咆哮着,狂风吹得雨水四溅,刮过了大部分通道和梯子。风雨刺痛了我擦伤的脸,几秒钟就把我浇得浑身湿透。秋季风暴。但我真不记得曾经有哪次暴风雨如此暴虐过。它劈头盖脸地吹过来,往我嘴里灌进雨水和辛辣咸涩的海水。所幸潜水艇紧紧锚定在一座我看不清楚的码头上,抵御着一波一波袭来的汹涌海浪。
“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冲进了我的耳朵,引着我爬下梯子,来到满是雨水、海水的滑溜溜的艇面上。在一片漆黑里,我根本看不见那个给我指路的士兵,但是他高高壮壮的身影和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