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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莱比奇隆矮,但她的步伐快而从容,很难跟得上。我竭尽全力,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着她在潜艇的走廊里穿梭。像之前一样,红血卫兵们让开了路,但法莱经过时,他们把手放在胸前,或把手指放在眉边,向她行礼致敬。我得说,法莱的形象确实让人印象深刻,那些伤疤伤痕就像珠宝一样熠熠生辉。她看起来根本不介意衣服上的血迹,满不在乎地用手蹭了蹭。有些血迹可能是谢德的,她从他肩膀上挖出了弹头,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们可没把他锁起来,如果你是那么认为的话。”她轻巧地说道,仿佛谈论监禁中的卡尔不过是随意的闲聊。
我还没傻到就此上钩,至少现在不会。她在试探我,观察我的反应,检测我的忠诚。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向她求助的女孩了,也不再那样轻易地就能被人看透。我曾在刀锋上求生,用一个谎言平衡另一个谎言,隐藏真实的自己。而现在,我要做的也没什么两样,真正的想法,要深深埋藏。
于是我笑了,那笑容已在伊拉王后的宫廷里锤炼完美。“显而易见,这些都没被烧掉呢。”我指了指金属舱壁。
我观察她正如她观察我。她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意外。意外和好奇。
我忘不掉她在地下列车上是怎样对待卡尔的——手铐脚镣、荷枪的卫兵,还有轻蔑鄙视。卡尔则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听之任之。在遭受了弟弟的背叛和父亲的可怕死亡之后,卡尔已经失去了斗志。我不会责怪他,法莱却不懂得他的心——或者说,不懂得他的力量——但我懂。她不知道他——或者某一层面上——我,有多么危险。就算是现在,即使浑身是伤,我也能感觉到身体深处的能量正呼应着潜艇里的电流脉冲。
只要我想,我就能控制它,就能把所有电力驱动的东西关闭,就能把我们都淹死。这样暗含杀机的想法让我脸红,让我尴尬,但同时也让我感到安慰:在这艘满载着战士的船上,我才是最了不起的武器,而他们对此全然不知。
我们看上去来弱小,因为我们意图如此。谢德谈论红血卫队的时候是这样解释他们的动机的,现在我却在想,他这些话是否另有他意,就像很久以前写给我的那些信里的字句一样。
卡尔所在的房间位于潜艇的最深处,与船舱里的喧闹忙碌隔绝开来,连房门都几乎隐藏在一堆绳索和空板箱后面。这些板箱上印着阿尔贡、哈文港、科尔沃姆、哈伯湾、德尔菲,甚至还有贝勒姆等皮蒙山麓以南的地名。板箱里装过什么,我不得而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