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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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露丝,你不看到那种情况,你就不会知道,一个人身上真的有多少血。难怪杰米吓得要死。
我试图从车里出来——我想,我想让他看看,我能用自己的力量这么做,那样会使他放心。可是我的右手撞在了方向盘上,顷刻间痛得我日月无光。我没有完全晕过去,可是仿佛我的头脑和身体的最后联系被割断了。
我感到自己朝前倒去,我记得我想到了这样倒在柏油路上会撞落大部分牙齿,会以此结束我的冒险经历……而且是在去年刚刚花了一大笔钱将上面的几颗牙齿包了以后。然后杰米扶住了我……事实上,是托住我的胸部。
我听到他朝商店方向大叫:“嗨!嗨!快来帮帮忙!”那是种又高又尖的老人声音,使我想发笑……只是我太累了,笑不动。我将头的一边靠在他的衬衫上喘着气。我感觉到我的心脏快速跳动,却又似乎根本不跳了,仿佛它没有着落没法跳动。然而,某种光明与色彩又回来了,我看到五六个人出来想看个究竟。罗尼·达金是其中之一。他正吃着一块松饼,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衫,上面写着“这儿没有都市醉汉,我们大家轮流坐庄”。
在你就要准备去死时,竟然还记得这些,好笑吧,是不是?
“杰西,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杰米问。我想回答他,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到我要说的是些什么,倒不如不说更好。我想当时我要回答的是“我爸爸”。
杰西掐灭烟头,然后埋头看着剪报上的相片,雷蒙德·安德鲁·于伯特令人恐怖的刀子脸表情痴迷地盯着她……就像第一个夜晚在卧室角落里,第二个夜晚在她尸骨未寒的丈夫的书房里那样盯着她。杰西这样默默地沉思着,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然后带着刚从轻睡中惊起的神情,又点燃了一支烟,转过身去写她的信。页面提示告诉她现在写到了第七页。她舒展身体,听着脊背上的骨节发出细微的格格声响,然后又开始敲起键盘来,光标恢复了跳动。
二十分钟后——这二十分钟期间,我发现男人们竟会那么可爱,他们表示关心,傻乎乎得令人发笑(罗尼·达金问我是否要点零用钱)。我进了救助机构的救护车,车灯闪烁着,警笛鸣响着驶向北康伯兰医院。一小时后,我躺在了一张升降床上,看着血液顺着一个管子流进我的胳膊,听着某个乡村歌手在唱歌。他唱道:自从他的女人离开了他,他的轻便货车散了架,他的日子过得多艰难。
露丝,那基本上结束了我的故事的第一部分——把它叫做《小耐尔越冰记》,或者《我如何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