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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别人不高兴,又有点可怜她,她的要求的确不过分。
柳依依还是住了进去。公司是一家报社的附属单位,房间就是报社的单身宿舍,带厕所的单间。公司就在对面那幢楼,每天去上班下了楼再上楼,就到了。刚住进去她有点别扭,也有点歉疚,好像是自己侵入了别人的领地。柳依依尽量低调做人,每天找机会试探着喊几声“刘姐”。别扭了几天,经不起好奇心的诱惑,也因为寂寞的驱使,两人说起话来了。也许是被压抑的好奇心积蓄了充分的能量,两人一旦说开,就没完没了,没完没了,说到深夜了还要说下去,赶着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似的。柳依依知道了刘姐是她的校友,学营销的,毕业已经六年。熟了后刘姐说:“依依你以后别叫我刘姐,三十岁了别人再叫我姐,我就认了,还有两三年。”柳依依说:“那就叫姐好了。”刘姐说:“我不是叫刘诗雨吗?你就叫我阿雨。”柳依依想一想,自己这样叫,避开了年龄这个敏感问题,是再好也没有了。
阿雨六年里跳来跳去换了五个工作,这让柳依依吃了一惊。阿雨说:“这有什么奇怪?一件事做两年,不烦也烦了。我父母总要我稳定,稳定,怎么稳定得下来?他们唠叨我就听着,甲耳朵进乙耳朵出。”柳依依说:“归根到底总是要稳定的。”阿雨说:“再跳一两次就不跳了,跳累了,也跳不动了。不像男人,还可以跳跳跳地跳下去。”
阿雨家就在麓城,父母是设计院的工程师。她是公司的才女,经常在报纸上发一些小文章,都是谈情感的。柳依依看了几篇,写得很聪明,对她就另眼相看了。每天都有电话打进来找阿雨,柳依依接了几次,都是男的。以后有电话打进来,阿雨在,自然是她先接;不在,柳依依总想着是苗小慧打来的,家里打来的,总忍不住要接。接了总是找阿雨的,只好说她出去了。还要问跟谁出去的,就说不知道。阿雨一星期总有两晚三晚不回,柳依依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问。第二天阿雨回来,必定先问:“有人来过电话没有?”又问:“你怎么说的?”柳依依说:“我说不知道。”阿雨满意地笑了笑说:“你还是挺有经验的嘛。”阿雨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涂抹各种护肤品、化妆品,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完。柳依依说:“太麻烦了。”她说:“一套程序,硬是要这么久。我偷工减料,那不是谋害自己吗?”经常饭都来不及吃,就提着小挎包上班去了。晚上又把一只蛋敲在一个小瓷碟里,把蛋清抹在脸上,拍着脸说:“皮肤也要蛋白质。”一套程序做下来,又要近一个小时。柳依依看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