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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严岑这一个会开到了快傍晚换班。
疗养院的夜间值班从晚上五点半开始算起,在六点钟之后,住院部正式进入半封闭状态,不再对外开放探视。
病房中有实时监控,非必要情况下许暮洲也不愿意用手机联系严岑,于是整个下午都在研究纪筠标注过的那张图。
先前在纪筠病房中的时候许暮洲还没有发现,在图纸的右下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行小字,分别是今天的日期,和一个写了一半的签名。
这本来不奇怪,建筑设计师在改图时都会有这样的习惯,许暮洲上学的时候也是。因为图纸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一次就过,所以每次修改之后会习惯性地在右下角写上日期并签名,这样日后无论是留底还是寻找资料都很方便。
但奇怪的是,这个签名好像又不是纪筠的。
因为上面的上面的“纪”字已经写完了,但第二个字只写了一半,大概是纪筠写到一半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作品,所以才停笔了。
许暮洲用笔顺着第二个字多描了一下,发现那并不是“筠”字的笔锋。
纪筠的字写得很好看,笔迹是标准的小楷体,笔锋上会带着一点花式的个人风格。被她拦腰斩断的后半截签名以一个很长的撇为起点,右边带着一道极短的笔画。一个扁状的“人”下面是道写了一半的横,看来是写到这里就停笔了。
无论从什么书写习惯来看,这个字都绝不是“筠”。
许暮洲看了一会儿,翻开自己随身的笔记本,按照自己能想到类似起笔写了几个字。
严岑进门的时候,许暮洲正盘腿坐在床上,拿着一张草稿纸在床上比来比去,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这个没经历过职业道德培训直接上岗的蒙古大夫现在进患者的病房连门都不敲了,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但没带护士,还反手带上了门。
许暮洲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听见他进来了也不吱声,又拿着笔在纸上划了两笔,才抬头看了看严岑。
“手里拿的什么?”许暮洲问。
严岑还是那身白大褂,只是衬衫的领带有些松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实的笔记本,看起来很有分量。
“会议记录。”严岑说。
许暮洲瞥了他一眼:“什么会开那么久?”
“你要听听会议中心思想?”严岑拉着凳子往床边一坐,摆好了架势翻开手里的笔记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青年医生如何更好地……”